“她的金银珠宝,总得先分给我们几个儿子,哪里轮得到孙子私吞的份!”
“薛礼,你……”
“大伯,我已经听明白了。”
薛礼打断薛大郎的话。
“您今日来,和白日的目的一样,只为了阿奶的遗物。”
薛大郎得意的笑看薛二郎和薛三郎,脸上就差写着‘瞧见了吧,这小子不敢跟我们硬着来’。
“哼,识相的,把老太太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我们三兄弟分分,分好了,才能轮得到孙子。”
“没有。”
薛礼态度强硬。
自从他懂事,看到的四房的日子都是十分清贫。
爹务实,做事勤勤恳恳,赚的却不多。
他清楚的记得,每月的工钱,爹只留下零头,剩下的全在饭桌上交给阿爷。
阿爷存起来的钱,几乎都进了大伯二伯和三伯的口袋。
阿爷离世,办事的钱都是爹出。
一家子被几位伯伯赶出来之时,屋中仅有的几枚铜板也被收刮干净。
本以为他们四房远离薛家大院,日子能清净。
每个月爹发工钱的日子,三位伯伯依旧上门闹一闹。
不抢得兜里鼓鼓不罢休,娘为此跟爹抱怨过很多次。
再后来,娘会悄悄给人刺绣。
他去镇上的时候可以顺便带上,赚的钱补贴家用。
如果阿奶真的有金银珠宝,为何他们的日子会这么清贫?
如果阿奶真的有金银珠宝,完全可以在被赶出薛家的时候,带他们四房离开百家村,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清净日子。
退一万步来说,阿奶对薛家有感情,舍不得阿爷。
爹受重伤的时候呢?
阿莹早产,病的要死的时候呢?
阿奶也没能拿出救命钱!
“没有?”
薛大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和两位弟弟狂笑起来。
“二弟三弟,你们听听小兔崽子说什么?”
“他说没有,他竟然说没有!”
最藏不住事儿的薛三郎蹭的站起来,身后椅子“砰”重重倒在地上,有裂痕的地方直接断成两半。
默默观察的南妗:“……”
一个两个东西上赶着坏,简直是雪上加霜。
薛三郎一脚踩上散架的椅子,手肘压膝,躬身往前斜眼看薛礼。
“薛礼,老子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识相的,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你要是还想尝一尝白日的教训,我们三兄弟不介意一起上。”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骗鬼呢,我们当年可是亲眼见到。”
薛三郎睁眼说瞎话。
薛礼不甘示弱,“三伯怕是在梦里见过吧。”
“你竟然敢嘲笑我!”
薛三郎抓起断掉的椅背,就朝薛礼的脑袋砸去。
“砰”一声,椅背掉下来,重重砸到薛三郎的脚背。
一股钝痛顿时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抱起膝盖上跳下窜。
打中椅背的东西是一根棍子,哐当砸到不远处的石头,清脆的声音挺唬人。
“又是你,臭丫头!”
薛三郎怒目圆瞪。
“三番两次坏我们的好事儿,怎么,看上这个小兔崽子了?”
“孤男寡女日日夜夜住一块,是不是早就干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奸夫淫妇!”
啪!
清亮的耳光似乎划过天际,原本静悄悄的小乡村突然被吵醒。
吱呀吱呀的开门声,家养土狗一声比一声高,不少公鸡竟然也凑热闹的打鸣。
一道道晃动的人影,逐渐聚集在小茅屋外面。
“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啊,好像吵了有一会儿了,什么都没听清。”
“薛家三兄弟今日可真有闲工夫,大半夜就来了。”
“何止啊,今早都来过一次了,你没瞧见。”
村民们看着地上如同虚设的篱笆门,脚下生了钉,没好意思进去凑热闹。
薛三郎被一巴掌打蒙,耳朵嗡嗡嗡好半天,村民的议论愣是一个字也没听清。
薛大郎和薛二郎站起来,用吃人的目光瞪南妗。
“臭丫头,你竟然打三弟!”
“我们今日不给你一个狠狠的教训,我们就不是薛家的人!”
薛二郎指着南妗的鼻子骂。
南妗面无表情的掠薛二郎的手一眼。
“手还想要,就收回去。”
“你!”
臭丫头摔了大哥打三弟,怕是真的能干出砍人手的事儿。
薛二郎的气势顿时矮一头,心里发虚地摸摸右手,感觉有点疼。
薛大郎眯起眼睛,呵呵两声。
“臭丫头,我不管你哪里来,住在薛家,就得守薛家的规矩。”
“你打我三弟,我就得要你一只手。”
“否则……”
“否则如何,杀了我吗?”
南妗语气嚣张,下巴微抬朝他身后的棍子。
“棍子在那里,敢动手吗?”
“哟呵,哪里来的狐假虎威的疯子,真当老子不敢对你怎么样?”
薛大郎被激怒,当真捡起棍子。
“哎哎哎,薛老大别冲动。”
“怎么还要打起来了,快去叫里正。”
有不少村民催着自家孩子,去村头找里正。
薛大郎还没靠近南妗,手中的棍子就断成了两半。
巨大的力量,震得他的手又麻又疼。
南妗的目光转向唯一一个,还没被她教训过的薛二郎,似笑非笑。
“现在可以滚了吧?”
“滚?”
“要滚也是你滚!”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臭要饭,也敢跟我们叫板。”
薛大郎捂住手腕,龇牙咧嘴。
“我们要处理的是薛家的事儿,薛礼,少把疯丫头推出来。”
“今晚当着乡里乡亲的面,我们就把话说明白了,把事情解决了,若是不然……”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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