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两位信使一前一后冲进都昌城,一个是张飞派人传信,北海失地尽数收复,黄巾军被驱赶出境;而令一个则是关羽派来的,袁军攻打平原,关羽已按照原定部署且战且走,退入齐地。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刘备接到消息时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失落,荀骥宽慰道:“平原三面临敌,袁绍曹操虎视眈眈,非久留之地。使君胸怀大志,早晚能建立一番功业,何必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
刘备摇摇头,道:“对于平原我并不心疼,我只是在担心,公孙将军他性格执拗,如今内忧外患,恐怕难以应对。”
又过了两日,张飞赵云等人带兵返回了都昌,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刘备便打算早日去齐地和田楷汇合。
次日,刘备和荀骥来找孔融辞行,府门前正好遇到牵着马、已收拾好行装的太史慈,二人相视一眼,上前问道:“子义这是要去何处?”
太史慈拱手回礼,道:“此间事了,慈已辞别孔北海,正要回家侍奉老母。”
刘备惋惜道:“原来如此。不过逢此乱世,子义一身好本领终不会埋没,他日若要出山,我这里必有君一席之地。”
太史慈挠了挠头,摇了摇头婉拒道:“扬州刺史刘繇使君与某同乡,当初我来北海前,刘使君曾遣人来召我,因而……”
荀骥摇了摇头,轻叹道:“子义啊子义,何故明珠暗投?”
太史慈不接,反问道:“子麒先生此话怎讲?”
荀骥道:“扬州刺史刘繇,我也曾听说过,其人以儒生而外镇,虽与袁术争长短,然既无匡扶天下之长策,又无保境安民之强兵,太平时或可为政一方,乱世嘛……刀俎上的鱼肉耳,绝不是袁术的对手,而且此君藻厉名行、好尚臧否,以阁下的出身,恐怕很难委以重用,其实这些士人出身的大多如此,虽知君贤,然而我料刘繇必不能用。”
其实荀骥的话也正是太史慈隐忧:刘繇虽然遣人来召,然而他毕竟是名士又是宗室大臣,上层人未必能看的上自己这出身寒微的武夫。长叹一声,太史慈默默不语,拱了拱手,转身准备离开。
“子义留步!”荀骥从背后叫住太史慈,道:“且听我一言:袁绍偏师正在攻平原,而此时玄德公仍亲率大军驰援北海者,非惟敬孔文举崇孝德高,亦敬阁下信义之士。如今汉室倾颓,群雄并起,而玄德公欲匡扶汉室,阁下何不助其一臂之力?何况,玄德公虽是汉室后裔,但也出身寒微,关张更是屠猪卖酒、贩夫走卒出身,不也一样恩如兄弟?这不好过那些士族出身的大老爷?”
太史慈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拱手道:“先生说得对,在下茅塞顿开!”
刘备大喜,上前问道:“既然如此,明日一早,子义就随我等一同回平原!”
太史慈道:“玄德公且慢,容我回家辞别老母,事后无论山高路远,我必去寻玄德公!”
刘备一愣,连声道:“好好好,无论你何时来,我定倒履相迎!”
二人言罢,太史慈翻身跨上战马往东莱的方向而去,刘备望着其远去的背影依依不舍:“真乃良将也!”
孔融听说刘备来辞行,知道不好挽留,二人简单道别后,孔融亲自带着僚属一路送出北海。
大军到了齐地,关羽早已带着从平原退下来的将士们建起了大营,大营外还围着众多蓬头垢面难民模样的人,一见到刘备大军回营,纷纷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