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必须熄灭、必须喝干的“异类”。
楚然猛然转身,一步踏出,挡在了方溪禾身前。
他的身躯,仿佛化作了一道永恒不朽的堤坝。一边是代表“生”与“秩序”的妻子,一边是代表“死”与“虚无”的宿敌。
“想动她?”
楚然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恒星,在死寂的虚空中炸开。
“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没有释放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调动毁天灭地的能量。他只是站在那里,周身便自发形成了一个绝对领域。
在这个领域里,时间就是时间,空间就是空间,因果链条牢不可破。
这是一个“存在”的锚点,是他以自身至高法则,在这片“无”之海洋中,强行钉下的一片孤岛。
【外来者……错误……修正……】
虚无之主的意念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冰冷。
它开始“动”了。
那片纯粹的“无”开始蠕动、汇聚。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却在楚然的感知中,凝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是一个由“不存在”构成的影子。
你看向它,你的视觉概念就会被剥夺。你感知它,你的神魂就会被撕裂。你思考它,你的逻辑就会陷入混乱。
它只是存在于那里,就是对整个宇宙所有生灵、所有法则、所有概念的最大亵渎。
影子抬起了一只“手”。
那只手轻轻向前一挥。
没有能量波动,没有法则震荡,甚至没有任何可以被观测到的现象发生。
但在楚然的“存在领域”中,一道裂痕,凭空出现了。
就像一块完美的琉璃,被看不见的锤子敲了一下。
裂痕从领域的边缘,飞速向中心蔓延。裂痕所过之处,时间停滞,空间粉碎,因果消散。
一切都在“消失”。
楚然瞳孔骤缩。
他知道,这不是攻击。
这是“定义”。
虚空之主在用它的本质,重新定义这片区域。它在宣告:这里,不应该有“存在”。
所以,“存在”便开始瓦解。
简单,粗暴,不讲道理。
这就是终极绝症的可怕之处。它不与你战斗,它只是否定你存在的“合法性”。
“哼,在我面前玩弄概念?”
楚然冷哼一声,不退反进。
他紧握的右拳,终于动了。
这一拳,没有裹挟任何光与热,甚至看起来朴实无华,就像凡人挥出的老拳。
但当他出拳的刹那,整个虚空都为之一滞。
那些正在崩塌的法则碎片,那些正在哀鸣的宇宙规则,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瞬间安静下来。
楚然的拳头,本身就成了一条全新的“规则”。
一条简单到极致的规则:
“我在这里,我打你,所以,我的拳头,必然会击中你。”
这条规则,霸道,蛮横,充满了“我”的意志。
它排斥了所有变数,无视了所有距离,锁死了所有因果。
拳头挥出的瞬间,就已经出现在了那道“虚无”人形的胸口。
没有过程,只有结果。
这是属于楚然的“定义”!
【……!】
虚空之主那亘古不变的冰冷意念,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类似“错愕”的波动。
它无法理解。
在它的认知中,一切“存在”都应该遵循从“有”到“无”的熵增定律,最终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