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后,一道消息传遍郡城!
藤鸦山的匪军倾巢而出,正向郡城长途奔袭而来,声势浩大!
要打仗了!
这一消息好似一道惊雷,彻底在郡城中炸开了锅。
东莱郡城已经多久没有战火烧起过了。
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如宋长明这一代的年轻一辈,自出生以来,都可以说是一直都生活在太平年代。
无论外面如何风云变化,这一方郡城内都绝对是安全的。
今日,这份太平好似要被打破了。
“那匪军疯了不成!攻打郡城,那完全可以视作造反!”
“我早就说过,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那藤鸦山的匪军一日不除,定是要后患无穷!”
“真不知道咱们的郡守大人在想什么,为何这些年都不作为,任由那匪军驻扎在那!”
“我听沿途逃回来的商队说,那匪军数目庞大,乌泱泱的一片,太吓人了!你说咱们郡城会不会失守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匪军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匪而已,哪能跟郡守的正规军较量,放心吧,匪军下了山,犹如脱了虎皮的野猫,只不过是来送死的而已。”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那匪寇打进来啊.”
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
就连宋父宋母也在宋宅惴惴不安着。
赵怀明带着三姐宋玉,也找到了宋长明,想要求证此事。
在他们看来,在治安总司当差的宋长明,定然知道的消息比他们都多。
“放心吧,郡城的城墙这般高耸坚实,那匪军打不进来的。”宋长明宽慰起自家人。
事实上他心中也是觉得那匪军打不进来。
毕竟东莱郡兵也不是吃素的,偌大郡城哪能说破就破的。
他只是担心还有其他的危机隐藏在暗处,与那匪军在今夜打配合,那就是未知且难以确定的变数了。
单纯的匪军做不到破城,但多了其他变数,就不好说了。
宋父宋母听宋长明所说,方才稍稍放下心来。
接着宋长明叮嘱二老不要离开屋子,又拜托赵怀明带着巡卫队,今晚多多照看一下宋宅所在的这条胡同,这才匆匆赶回到总司。
要打仗了,他们巡卫队虽不用上战场,但也有别的任务要做。
城区的巡甲司要配合郡守府尽可能的安抚民情,镇压乱象苗头。
总司的巡卫队,则需要抽调一部分配合郡守府的府兵,在郡守府内外把守戒备。
而宋长明则被单独调去了萧府,负责萧家四小姐的安危。
对此,谢士桓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对方是郡守的小女儿。
对方的要求,能答应的他都会尽量满足。
黄昏落日,当最后一抹霞光散尽时,城外听到了动静。
好似万马奔腾的声音,还有铺天盖地的呐喊助威声,与号角战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城中不少民众都能听到。
萧府中,一处风景柔美的庭院里。
宋长明双手抱胸倚靠在不远处的假山旁,背负一柄龙纹刀,身披一身衣甲,并不显臃肿,反而偏轻薄,贴合修身的那种,只为尽可能不影响他的行动和敏捷。
除此之外,寻常巡卫佩戴的盔帽,已经被他舍弃了。
盔帽虽能防头部被暴击,但同样也会阻碍他的五感发散,于他实力而言反而是一种限制。
当实力提升到一定高度后,他也逐渐理解江湖中的那些大侠高手,为何都是轻装上阵,一剑一布衣即可。
现在他多少明白了原因。
诸多防具于强者而言,反倒是累赘罢了。
当一身血肉筋骨都打熬到极致,本身就是铜皮铁骨金刚不坏,又何须其他外物保护。
今夜天上黑云遮蔽,星光暗淡,朦胧一片。
这当真是极好的杀人放火夜。
他的耳边也能听到远处城外传来的震天声响,战事似是已经打响了。
忽而有琴声于庭院中响起,琴声悠扬动听,掩盖了远方的纷乱嘈杂之音。
也抚平了庭院中诸多人内心的烦躁。
宋长明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凉亭。
几名丫鬟提着灯火站在庭院的凉亭周边,两名贴身侍卫,敏儿秀儿分立两侧。
居中则是萧舒芸,就坐凉亭中独自抚琴。
凉亭外除了宋长明带来的巡卫队,还有不少手持兵刃的其他护卫。
大多都是萧舒芸这一年多时间招来的门客,还有一部分则是萧府上的护卫。
里里外外加起来,光是今晚保护萧舒芸的人手,就有将近百人左右!
而这还只是此地庭院附近的,整个偌大的萧府,防备力量还不知几何。
戒备之森严,怕是一只老鼠都钻不进来。
而在城外狼烟四起之际,城内郡守府,也当先迎来了一批入侵者。
他们悄无声息间闯入此前那位二品大员居住的房间,只不过并未如愿见到那位郡守府的贵客。
房间里空空如也,就连那张大床床褥都整齐叠好,没什么居住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