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阳是南方人,家里烧的一直是土灶,以前在燕京待了七八年学徒的时候,就不在行用煤球炉子。
今儿他被拍出急诊室病房,想着既然起来了就索性给小李整一顿早饭。
结果生火的难题可是耽误了他好一通时间。
等孙杰和文丽夫妻俩提着一网兜的菜赶来厂医院的时候,瞧见他蹲在楼梯口后头的小食堂门口瞪着煤球炉子生闷气,差点没崩住。
“张哥,我来吧,你休息休息!”孙杰把网兜一放,便上前拿火钳钩子掏灶膛。
看到他动作,张敬阳也是眼前一亮,拍了拍脑袋,“嘿,我就说这空气不流通呢!”
孙杰笑了笑,瞅了他一眼,问道:“小张哥不是燕京人吧?”
“我是西川的!我们那儿习惯烧柴火灶,旁边用一台鼓风机,火一点着,哼哧哼哧的火就起来了!弄这煤球炉子,可真费劲,以前我就不在行!”
张敬阳笑笑,摸到门槛上坐着瞅他干活。
孙杰笑了笑,打趣道:“您是画家,您的手精贵着呢,是画画的,可不是用来做脏活的!你以前在燕京老买着吃吧?”
“在我师父那,师娘做着吃!我有时候起得早,就去地坛那边画画,沿路买点吃的!就这么过了好几年!每次我爸妈写信来总骂我!”张敬阳说起过去,脸上也是浓郁的温馨。
“小张哥挺有福的,你师娘对你不错!”孙杰笑笑。
“是啊,不错!”张敬阳这时脸上才有一丝落寞。
孙杰察言观色的功夫厉害,瞧见他脸上表情,便知道这当中有些故事,也不便细问,忙指了指站在后头的妻子,介绍道:“小张哥,这是内人文丽!”
“哎哟,你瞧我,就顾着看炉子了!”张敬阳忙站起来准备与她握手,又赶紧拿手在身上擦了擦,很是抱歉道:“对不住,我手全是煤……”
“不打紧!你好啊,张画家!这两天我可听我丈夫念叨你好多次了!”文丽飒然笑了笑,赞叹道:“我们小李的朋友,可都没虚的,哈哈!”
“你过奖了!我还没出名呢!”张敬阳咧嘴笑笑。
“会有那么一天的!”文丽撸起袖子,又说道:“小张哥,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跟老孙整点吃的!回头喊你们吃饭!”
“那成!”张敬阳站到台阶上,“孙杰,你两口子辛苦了!”
摆了摆手,看到他离去,孙杰这才把背后的草帽儿摘下来,戴在文丽脑袋上,笑道:“别晒着了!”
“嗯!老孙,我来切菜吧!今天你生火,帮我打下手!”
孙杰脸上一喜,“哟,夫人要下厨啦?”
文丽笑了笑,“揶揄我是不是?瞧你的德性!”
又骄傲道:“我可得帮你把咱小李伺候好了,你可难得有这么位朋友!”
“嘿嘿!”孙杰咧嘴一笑,“夫人永远这么高瞻远瞩!”
张敬阳去公厕外头洗了洗手,回来瞧见王德发还睡在这一侧的板凳上说着梦话,嚷嚷着什么锦绣你好香之类的话。
他蹲在这胖子面前听了半晌,越听嘴角咧的就越大。
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王德发张开了眼,瞧见跟前蹲着个人,吓了个半死,蹭的便坐了起来。
“我去你妹的,老张,你要死啊,你特么差点亲到我了!”
他说着话,还去抹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分辨是不是有什么口水。
“我可去你的吧,小爷我可不兴龙阳之好!”
张敬阳气笑了。
“你想也别想,我喜欢女的!”王德发幽怨的盯着他,发现这家伙嘴角在暗戳戳的笑,想到刚才梦里的场景,顿时脸色有些难看,试探道:“老张,你是不是……刚才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