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城墙修建多年,每五年会检修一次,以免有安全隐患。今年只是第四年,可不知怎么好像很多地方都需要再做修葺。苏泽去现场看过,确实是有很多地方都已经破败,若不及时修缮,或许真有坍塌的风险。
苏泽翻阅着之前的文书,知晓先前都是找肖家前头,再由一群商贾出资修葺。一般修葺城墙这事儿,除了官家拨银子就是城里的商会捐银子。南城没有商会,因为家业最大的肖家不想当会长,所以陈中也无其他人愿意做这事。
毕竟虽然商会占的便宜多,但是麻烦事也多。何况肖家虽然不当这个会长,但是很多大事儿也会出面解决,大家就没有一定要组建商会的意思了。
苏泽觉得如今事情迫在眉睫,找肖岚委婉转告是无用的,定还是需要直接去找肖宗山。
崔师爷下了帖子,亲自递到了肖家,邀请肖家主前往县衙议事。
肖宗山当即便答应了,并应了崔师爷的叮嘱,将肖岚带着。毕竟孙少华已经入土为安,现下肖岚也要跟着学起生意,肖宗山也不介意带着他去。
何况他也知晓肖岚与苏泽还是有过不少交集,总觉得有些话带着她去,或许还能更好开口。
苏泽走到父母房间,房门敞着,他便径直进去。
潘映秋正在给二老泡茶。她泡的是工夫茶,慢条斯理的磨着茶叶,小壶一遍一遍的浇着,甚是雅致。
“不是说有事儿,怎么来这了?”
苏母一见儿子来,起身便走过去。潘映秋则抬眸对他微微一笑,垂首继续为二老泡茶。苏父则回头看他一眼,语气不善,“我来这几天,也不带我出去转转,天天在这憋着,无趣。”
苏母瞪他一眼,正要数落,潘映秋却先开了口。
“泽表哥公事繁忙,姨父也不要怪他嘛。等表哥得空了,一定会带我们去逛逛的。听说城北外头的林子里,溪水长流,竹林幽静,还有那城南的山上,也是别有景致,听说还有个道观特别有名……叫什么……”潘映秋似乎想不起来,抬眼去看苏泽。
苏泽没看她,只冷声道:“有山匪,才死的人。”
苏母掐了他一把,他也无动于衷。
“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身为县令没剿匪,外边人来了,你就告诉他们有山匪?大好的景色也别去?”
苏父对儿子的举动很不满,他觉得潘映秋是配得上自己儿子的。且不论长相在京城都算出众,更何况琴棋书画也算是样样涉猎,处处不输名门淑女。
“父亲,把你茶叶给我一罐。”苏泽根本不搭理苏父的絮叨,只管提自己的要求。
苏父白他一眼,“不给!自己买不起?”
苏泽看着茶桌边的一个青瓷罐,还没伸手,潘映秋就递了过来,还是那柔美的笑容,好似谁说什么都与她无关。
“表哥,拿去吧。姨父逗你的。”
苏泽不想接,苏母则一手接过塞到他手里,“别扭个什么劲,以后迟早一家人,还害臊啊!”
“我约了商户来谈城墙修葺的事儿,下午就没事儿了。到时候带你们去溪水林子转转。”
苏父哼了一声,“不去,有山匪,怕死!”
苏母一巴掌拍在苏父背上,“就你话多!”
苏父这次也硬气了一回,一声不吭,端起潘映秋递来的小茶盏,一口饮下。
潘映秋看苏泽走了,又给二人各满了一杯清茶,色泽醇厚,茶香四溢。
“映秋,他这小子从小就只知道读书,都读傻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们这婚事我是定下了的,你放心。”
“你个老头子能做了你儿子的主?”苏母笑盈盈的看向潘映秋,“映秋啊,我这个儿子脾气倔,虽说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有时候我们也扭不过他。这次带你来,主要是你说你想出来多逛逛,还有就是与苏泽也有童年的情意想看看他,有些事儿咱们还是顺其自然。”苏母放下小茶盏,“映秋这泡茶的功夫确实是不错,这茶叶在你手上才品出了它的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