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老男人就是靠这么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去勾他的晚晚,恨的牙都要咬碎。
他垂眸命令道:“将脸抬起来。”
陈曦儿依言抬头,细嫩的脖颈扬起,不胜娇柔道:“奴愿跟在大人身边为奴为婢,求大人眷顾。”
长的跟谢晚凝有六分相似,就连巧笑嫣然的模样都像极了,偏偏这么柔顺卑贱,可由你随意对待。
裴钰清掀开眸子看了她一会,沉默几息道:“在哪儿找来的?”
“还用得着找吗,这样的整个大汗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寻来,”陆子宴道:“要年纪小的对吧,这个今年才刚及笄,喜欢吗?”
“喜欢的话,她就是你的,”他几近推心置腹:“你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拿上身家性命来跟我作对。”
说着,他对着跪在地上的陈曦儿道:“还不敬裴大人一杯,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主子了。”
陈曦儿自诩也算见过世面,可面对这两个男子的注视,却依旧有些心脏砰砰跳。
不同于往日里的故作羞涩,她是实打实的被看红了脸。
只感觉面前这位裴大人的目光深邃,周身气势比起她那位封疆大吏的亲爹都要足一些,看上去位高权重,光是不经意间扫上一眼,都能将魂吸了去。
比起跟在那杀神身边,确实要好太多了。
她眼里盈着情愫,款款抬手,端起桌案上的酒杯,奉到他面前,柔声道:“求大人将奴留下。”
这样的美人求垂怜,恐怕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
可裴钰清却再度垂下了眼皮,淡淡道:“家里已有爱妻,多谢陆大人好意,不如你自己收了吧。”
瞬间,陈曦儿面上的羞意褪了个干净。
想她美名传遍青州城,自幼无论去哪家做客,听的最多的就是赞美之词。
不知多少公子哥儿拜倒在她的罗裙之下。
父亲看重她的美貌,没有轻易许婚,只道要为她谋一桩好姻缘。
结果真被献出来,却接连碰壁。
一个个都瞧她不上!
这样的结果,陆子宴已经有所预料,他并不失望。
只是摆摆手,示意陈曦儿退下。
可对方却先一步伏在裴钰清膝上,娇柔哭道:“大人救救我,您不要我,等着我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裴钰清扣住她的肩,将人推远,“你死不死,与我何干,求我不如求你主子。”
知道此计不成,陆子宴挥挥手,鸣风将人捂着嘴拖了出去。
“她是青州刺史陈稳之女,生母是曲城侯府的庶女,论起来算是晚晚的表妹,在青州时被其父献给我,我想你既然喜欢年纪小的,便打算借花献佛,”
他笑道:“你既然不收,那我只能原路退回了。”
原路退回陈家,按照这样一个卖女求荣的父亲,能落个什么好下场自不必说。
若是这样倒还有一条命可火,可重要的是,陈稳贪污受贿的证据他已经收罗齐整,这会儿都已经摆在御案前,就连陈阁老或许都要落马的案子,一个青州刺史更是难逃一死。
“都说裴大人心怀大义,爱贫惜弱,”陆子宴道:“若是心存不忍,可以将人收了,便是不能行事,多少也能聊以慰藉。”
便是不能行事……
裴钰清平静的神色顿时怔住,掀眸朝他看来。
陆子宴笑道:“此乃晚晚当日亲口告知,不会有错吧?”
他虽然笑着,但眼底的挑衅毫无掩饰。
两个男人彼此针锋相对,火花四溅。
半晌,陆子宴道:“这样的事,我不会传扬出去。”
裴钰清勾唇笑笑,道:“你以为我会介意?”
陆子宴只当他死鸭子嘴硬,但心里也对此事有些存疑。
今日相邀,本来也是为了取证。
想着,他重新拿过一只酒杯斟满,举杯。
“今日既是我相邀,那我便敬你一杯。”说罢,他笑着饮下杯中酒。
裴钰清眸光微动,垂下眼皮看向桌上的酒水。
他没有动作,陆子宴冷然一笑:“怕我在酒中下毒?”
说着,他端起酒杯自己饮了。
又为他满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