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药浴,终于彻底完成。
在陆公的预计当中,林焰本该再过三日,才能醒来。
哪怕以炼精境的体魄,也得再休养三五天,才能恢复鼎盛时期。
但是未想,今日林焰醒来,完成了这最后一次药浴,便生龙活虎,没有半点虚弱迹象。
“行了,回家去罢,对了……这些时日以来,老夫救你的命,至少了二百两银子的药材。”
陆公叹了一声,说道:“你要知晓,以老夫的身份,在栖凤府城,随便出手,帮人家配一副药材,那都是天价!”
林焰心绪不由得沉重了三分。
“以咱们的交情,就不算老夫的辛苦钱了。”
然后就听陆公淡淡说道:“你回头攒攒银子,不要挥霍,每月俸禄,交还老夫,总不能老夫救伱命,还得亏了钱……这可是老夫往后余生,用来养老的钱。”
林焰闻言,当即点头:“晚辈今夜就能把钱,交还陆公。”
他从梁虎的遗产当中,得了一百多两银子,再有前些年积攒的四十多两银子。
这个月,还有十二名小旗的俸禄发放,其中有九名小旗的银两,是归他自己的。
真要算来,银两凑一凑,差不多可以还债了。
但下一刻,他忽然心中升起明悟。
“不对啊,按道理说,我这个情况,怎么着也算工伤!”
“这钱得上报外南司,让韩总旗使签字,从监天司的银库当中拿出来。”
这般想来,林焰松了口气,想着多年攒下的家底,终究还是得以保住的,不由得畅快了些。
旋即他便告辞,离开陆公小院,径直回家去了。
但就在林焰离开之后,陆公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
“他那一刀,不单是斩了甲子太岁的肉身,还直接断掉了柳尊的根须?”
“这一刀的源泉,出自于他手中的异卵?”
陆公想起了此前林焰所言,微微皱眉:“老夫隐约记得,这异卵是不具备强大力量的,是借以‘登神’的宝物。”
在这一刻,陆公心中升起明悟。
“所以,这异卵本身是有主的!”
“但原主积存在异卵之中的力量,反而被林焰这一刀,挥霍一空?”
“能够积存力量于异卵之中,这异卵的原本主人,其本领之高,难以揣度。”
“这小子的身上,招惹的不祥之兆,种种麻烦,真是太多了。”
陆公揉了揉眉心。
原本在他考虑当中,就算异卵有主,也谈不上大问题。
有他老人家作为斡旋,哪怕原主找上门来,到时候,交还异卵,也就是了。
但是现在,耗尽了原主积存于其中的力量,异卵从此以后,便全然归属林焰本身!
“夺了人家的宝物,消了人家的印记,算是结了大仇。”
“加上他身上,不祥之兆,愈发浓重,这小子,将来前途堪忧,只怕命运坎坷。”
“不过,将来的事,将来还能解决,前提是眼下的这一劫……”
陆公心中暗道:“希望他没能察觉端倪,盼望他能按下心中愤怒,那么这劫数便可以轻易度过……”
——
与此同时,外南司当中。
韩总旗使返回外南司,便命许青,派人送冯晖,回临江司疗养。
时至今日,冯晖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过来,相对稳定。
只是神智尚未清晰,需要休养一段时日。
回到熟悉的临江坊,也许更有帮助。
但却见许青神色异样,低声道:“正午时分,他似乎恢复了些许。”
“哦?”
韩总旗使略有诧异,看了过来。
许青沉声说道:“咱们那名的暗桩,修了拜祟法,养了一头游祟,他是被邪祟冲撞了的。”
“时至今日,涉及屠宰场一案,所有的线索,相关的知情者,无一例外,全都死了。”
“但以当前掌握的情报来看,不完全是劫烬的手笔。”
“冯晖准备去捉拿这名叛变的暗桩时,潜入其家中,发现了几个木牌,上面标着名字,背部还有生辰年月。”
“但随后他就被发现了,被游祟所冲撞,几乎丢了性命。”
“这里是冯晖勉强记起来的几个名字,但生辰年月,他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