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拿出来,填在城防的缺口上,提高对于城防守军的待遇,增加他们的俸禄、药浴、丹丸,会好得多。”
“将各家罪族的家底,从库中掏出来,还能造就出一批人才!”
“论功行赏,加大封赏,尤其是利于修行的诸般资源,势必能进一步激发当前将士的斗志,去为自己的前程,奋力拼搏!”
“今次的伤筋动骨,随着这些人才的成长,很快就能补足。”
“还有,昨夜动乱之后,过往监天司拿不到的证据,也都浮出水面了……例如施家藏库之中,就有一本见不得光的账册。”
指挥使平静道:“总之,昨夜所谋,基本完成了我等心中所求,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
三人都明白这一点,代表着什么!
不是没能斩杀大长老!
而是被大长老提早取走了造景之法!
“潘成空留下的景象,不也看到了吗?”
大庙祝陆长生,神色复杂,道:“好歹给他悟了三息!”
“三息?”
大城守叹道:“谁能在三息之内,悟通一门功法?何况是传说中的造景之法?”
就算寻常武夫都拥有的任意一门最为普通的拳脚功夫,也不可能是在三息之内,就直接领悟通透。
短短三息,让他去观赏一幅画,大约都看不清画上是什么内容。
将元神修至巅峰的大长老,对于“造景”之事,有着多年的想象,翻阅过先辈的心得,也是耗费八十六息,才悟得其中玄妙。
而无常本领虽高,仍然是元神未成,尚是三魂七魄,万般思绪念头都不如元神纯粹且敏锐,就算让他观摩三日,都不一定能入门。
“……”
陆长生没有回话,只是眼神略微有些恍惚。
先前林焰说,造景之法已近乎大成?
他实在难以想象,也有些不敢置信。
他在梧桐神庙多年,而今又作为大庙祝,见过不知多少奇才。
跟李神宗打过的交道也不少。
哪怕是李神宗,也不可能在三息之内,修成一门上乘之法,何况是造景之法?
“陆长生?”
指挥使皱着眉头,忽然开口唤了一声。
商议着涉及栖凤府未来的大事,这位大庙祝居然走神了?
“造景之法,会另作安排。”
陆长生回过神来,只说了这么一句,旋即又道:“潘成空留下的景象,以及此间诸事,大城守传回圣地了?”
“当然,圣主亲自过问,命我事发之后,立即上报,不容耽搁。”
大城守停顿了下,说道:“在太玄神山那边,大长老曾是扛起天罡旗的人物之一。”“天罡旗的扛旗之人,身有显赫战功,立下诸般功劳,威望极高,地位尊崇。”
“更重要的是,大长老归来之时,还没有露出失控的迹象!”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实大长老已然失控,那么他死在这里,将会让太玄神山坚守的诸位前辈,心绪动荡,兔死狐悲,而引发无穷后患!”
“尤其是在如今,圣地已然生变,就连圣主本身都出了问题。”
叹了一声,又听大城守继续道:“两位认为,太玄神山那些日夜在诡夜之中厮杀,本就日夜紧绷的强者,是会怀疑跟他们多年并肩作战,于晚年安稳退下战场的大长老,还是怀疑身怀旧伤的圣主?”
“对他们来说,后方失控,便断了退路……纵然是大长老这等军功卓著的人物,在战场上得以生还,最终也难逃劫数。”
随着大城守的声音,陆长生和最高指挥使都沉默了下来。
诡夜时代,可怕的不止是妖邪。
在这个时代,古法的隐患,会让任何一位强者,都面临着失控的风险……强如圣主,也不例外!
所以这个时代的人心,充满了脆弱、敏感、以及悲哀!
且越是强大,便越是不安。
——
外城。
林磊听着院外汇聚的众多吵杂声,不由得揉了揉眉头。
一夜无眠,对他来说,着实有些困倦。
尤其是昨夜一个自称韩家之主的中年男子,强闯院中。
还没等林磊看清对方,也没等到浊灵公出手。
那中年男子一入院内,直接对着他自己,反手就是一刀,自断一臂,毫不犹豫,狠辣果断。
然后捡着断臂,奋力往后一跃,摔出了院外,砸了个闷响,还大喊了声:“好锋利的刀,韩某服了!”
林磊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那家伙是有病吗?
后半夜,直到天亮,阿焰留下的刀痕,陆续引来了各方武夫,驻足观看,试图领悟。
刀痕不算太长,所以观摩的位置不够,还引发了冲突。
好在有浊灵公的手段,没有多少人闯到院内。
偶尔有闯进来的几个,也被浊灵公以幻景之法,惊退出去了……当然,韩家那个病患除外。
“老夫好像明白昨夜,发生什么了……这样看来,昨儿那家伙好像不是有大病,是想帮林焰遮掩行踪?”
浊灵公的感知,非同寻常,虽然在林磊身侧,但已然知晓外界之事。
昨夜栖凤府城迎来了一场血洗。
而昨日林焰入城!
“看来是府城的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纠缠太深,成了一潭死水,就连监天司与城守府都搅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