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无常巡察使,名传八方,本领高绝,他与陆公交情极深,必然守护在侧,岂会出现变故?”
“老爷细想,如今高柳城,一番大清洗下来,城中兵力空虚,难免有居心叵测之徒,以及心怀怨恨之辈!”
那年轻人低声道:“这些人在城中,心有异念,招致异气,恐生祸患!”
顾副城守目光微凝,眉宇一挑。
“为陆公之安危,您亲自前往,作为护法,岂非一场大功劳?”
这年轻人低声道:“何况,人族要出一尊炼神境,相当于栖凤府,将再立起一根撑天的支柱!您为人族支柱,保驾护航,理所应当!”
“若是如此,大城守与陆公的关系,与顾某更近,他为何不亲自去?”
顾副城守缓缓说道:“你以为把城守府,全扔给本座,只是让本座,无法前去,观看陆公晋升炼神境的大势吗?虽然来高柳城不久,但这位大城守,心胸城府,远在我之上……”
他神色淡然,说道:“按兵不动,且看各方,有何动静!”
——
内城五大家族,诸位老祖,皆已汇聚。
“那位陆先生,已封了院子。”
“听说已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封禁院落之后,观天楼就颇多关注,这次封禁,当即便发觉了。”
“他在这一步,驻足很久了,他的弟子,先一步炼气化神,想必给了经验。”
“不,根据此前,招待那位施副城守,对方透露出来的消息里,他那位大弟子陆长生,早已与他决裂了。”
“事后,陆长生顺利成就炼神境,这位陆先生被贬回了高柳城。”
“看来,他也找到了炼气化神的道路,莫非是刘兄死前,那晋升炼神境的方法,让他有了感悟?”
“前次刘兄身殒,但炼造阴神的法门,令人颇多感悟。”
“若今日能见临江坊之势,对我等大有裨益。”
“论起来,我等年龄相仿,先后差不过十岁,都已到了尽头,近些年里,若不能炼气化神,也该逐个凋零了。”
“封了院子,就是不愿意让我等临近,该当如何?”
场中气氛,沉寂了许久。
或许各人心中,皆有谋划。
只是都不愿对其他人言明罢了。——
外城当中,几道身影,汇聚一处。
“近来监天司,下手极狠,城中只得我等几人,如非必要,不要再聚,为何又发秘信?”
“梧桐神庙的前任庙祝,试图炼气化神,他对于我劫烬之类,最是忌惮,决不能让他功成!”
“但高柳城里,我等的人手,几乎被清扫得差不多了,该如何行事?”
“自当引来外力!”
“近来各家,合力围剿城外妖邪,死伤惨重,但也将妖邪清理了许多,哪里还有什么外力?”
“当然有,无论城内还是城外,总归也不是一块铁板,人心多变,万种图谋,只要找着线头,扯出来就是一大堆!”
“那要怎么办?”
“教主去了残狱府,副教主会亲自准备,我等需要协助!”
“哪位副教主?”
“正是黎城的上一任大城守,十年前才诈死脱身的高皓,教主去残狱府之前,定了他副教主的位置!”
——
栖凤府城之外,净地当中。
“来者可是圣地使者的门下?”
“在下氿鸠,家师正是圣地使者。”
来人青年模样,神色凝重,问道:“何事如此急切?”
此刻已经入夜。
为传这一道消息,用了十二个拜祟人来赶路。
途中九个拜祟人,被其他更强大的邪祟或者妖物,吞吃于半途。
如此繁复,才传来消息,在这座净地碰头。
“陆公,开始炼气化神了。”
“什么?”
氿鸠脸色变化,低声道:“当真?”
那人低声道:“应该不假,那院子两次封禁,除却炼气化神,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这般做派了!听说这是柳尊神庙的大庙祝,亲口说出来的,基本可以断定!”
“行了,我立即传讯,回府城当中。”
氿鸠这样说来,道:“你带着你的老祖宗,先离开吧……”
那拜祟人躬身施礼,旋即走出净地之外,拾起洞穴边缘的木盒子,催动了内中的邪祟,作为护身。
他入了黑夜之中。
却见一道寒光,在黑夜中划过。
那拜祟人闷哼一声,连同护卫周身的邪祟,都声息全无。
而氿鸠放下了手中的弩,低声道:“此人是因为恩师,才被贬出府城外的,此次若是炼气化神,恩师定遭圣地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