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似乎赖上了她，不愿让她离开，艰难吐出几个字，“能干活。”
“你能干活你就去找个有钱人家去做丫鬟，自己养自己。”
老奶奶继续扯着裤子，但她不敢太用力扯，这条裤子也是她仅有的一条好裤子。
这要是扯坏了，她以后出门就没裤子穿了。
奈何小女孩的力气大的出奇，她无论怎么扯都扯不掉，两人一时半会儿僵持在那里。
周围的小摊贩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都在嘲笑老奶奶，多管闲事吧，被小鬼缠上了吧，活该哦。听着小摊贩们的嘲讽，老奶奶心里也在骂着自己，怪自己烂好心，赔了一个菜包子就算了还被这个小鬼头给缠上了。
老奶奶怄的想吐血。
多次都无法将裤子扯下来，老奶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准备用强的。
谁料，她一低下头，就对上小女孩那双委屈难过的眸子，她心头一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将小女孩领回了家里。
看着小女孩洗干净后，干瘦却依旧可爱的脸，身上依旧套着那件不合身的衣服，她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细伢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摇摇头，“没有名字。”
连名字都没有，老奶奶心想应该是哪家生不了不想要贱养着的女娃子。
这年头人活着很艰难，女孩更艰难。
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哎，她还以为是个小子，没想到是个丫头片子。
算了算了，丫头片子就丫头片子吧，已经捡回来了，也不好在赶出去。
主要是这丫头片子力气大的离谱，留下来应该是能干活的。
老奶奶抬头摸了摸小女孩干瘦的脸，似乎这是有人第一次这样摸她的脸，她愣愣地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反应。
“老婆子姓杨，你以后就跟着我姓吧。”
杨老婆子有些苦恼，“但是这个名字，我不好给你取。”
她没有念过书识过字，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合适。
可取名字可是人生一个头等大事，这是她活了这么多年悟出来的道理。
名字取得不好，那一辈子都要受名字的影响。
她想了想起身拉着刚回家的小女孩，拿了家里唯一的一个鸡蛋去找了村里唯一的一个读书人，让他帮着取个名字。
“……是你在死人堆里捡的啊……那不如单名一个帆字吧。”
“帆？什么意思？”
“希望她像船帆一样，重新扬帆起航，一路乘风破浪，未来一帆风顺……”
这些读书人就爱说这些成语诗句的，杨老婆子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成语，但听着像是些好词，她嘴里念叨着。
“帆……杨帆杨帆……这个名字好听！”
一听就比她的大妮有文化！
这个鸡蛋不白花！
想到那唯一的一个鸡蛋，杨老婆子还是肉疼，视线不停地往上瞥。
……老秀才宝贝似的将鸡蛋藏在兜里，隔断了杨老婆子的视线。
小女孩在边上看着他们俩的互动，眼神落到秀才将鸡蛋藏起来的位置，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小气，她就看看而已，又不会拿走。
杨老婆子撇嘴，低头和小女孩说：“细伢子，杨帆这个名字好听，以后你就叫杨帆。”
杨帆……她有名字了。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嘴角往两边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明显，她很喜欢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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