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泽的水,源于祁连山的雪,期间经过弯弯曲曲的河流,最终向北汇聚于此。
而浑邪部,就在祁连山下。
汉军沿着弱水,一路向南,再从合黎山转道向东,也就是在进入合黎山东麓后不久……
“站住!”
弱水右岸,绿草如茵,一支百余人的队伍迎面堵住了一支近千人的大队人马。
尽管对面人数占优,酋涂部当户依旧眉头紧皱,喝问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此处是酋涂部牧场,部落营地就在不远处,一个呼哨,就有儿郎来援,所以当户并不虚。
熟料。
他话才出口,那跨坐在马上的裘皮壮汉便勃然大怒,扬起马鞭狠狠抽下。
“放肆!”
“我乃大单于帐下右骨都侯,奉命前来给浑邪王传达军令,你是哪个部落的?还不滚开!”
鞭子抽在当户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心中虽然怒急,但想到对方的名头,压住火,闷哼道:“可有凭证?”
高不识哪来的凭证。
无需他言,身侧的仆多便猛地抽出弯刀,身后千余人马齐齐拔刀。
杀意顿显!
高不识眼神危险,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就你,也配让我拿出信物?”
草原部落的弱肉强食,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半盏茶后。
伴随着一阵肆意的嘲笑后,大队人马扬长而去,这时,发觉骚乱的酋涂部援兵才姗姗来迟。
“怎么回事?”
捂住脸颊的当户没有回话,只是望着东面远去的人马,狠狠啐了一口。
“呸!”
“一群北边的狗崽子,仗着大单于撑腰,就来我们右部撒野!放在以前,我……”
他之后的十句有八句都是在咒骂,还有两句放狠话,身旁来援的族人听了个大概便明白过来,脸色难看道:
“忍忍吧,现在不同于往日了!”
右部被汉人重创,右贤王威望大减,单于的手已经伸向了河西诸部。
隶属于匈奴右部的浑邪部治下的酋涂部,小虾米一个,可不就只能忍气吞声。
“过几日等单于使者走了,我们去跟浑邪头人诉诉苦,要些补偿就是,犯不着……嗯?”
“他们要干什么?”
这时。
河岸边的这支酋涂人马,赫然发觉,刚才东去的‘使者队伍’竟又折返回来,直奔部落营地而去。
初时还有些懵,可等离的近了,看清对方手中不停挥舞的弯刀,心底顿时一惊!
未等他们大声示警。
恰在此刻。
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为何说‘又’,因为赵破奴的三千精骑,就在是高不识一众人等的马蹄声遮掩下,突然杀出!
“汉人!?”
惊呼已经晚了。
能看清汉军甲胄,识别出身份,便意味着足够近,近到猝不及防,来不及摆开阵仗。
从山坳中冲出的赵破奴猛催马腹,距离五十丈时,便大吼一声:
“弓!”
身后骑兵闻声迅速张弓搭箭。
五十丈,对于高速冲锋的骑兵来说眨眼即到,行到一半,赵破奴高举的右手猛地挥下。
“放!”
骑卒猛踩马镫,骤然发力。
“咻咻咻!”箭雨在天空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复又濽起朵朵血花。
仅一次冲锋,河岸边这几百人,便淹没在马蹄下。
此时。
酋涂部的营地也乱作一团。
虽然同为匈奴人,但从小就见惯了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厮杀,高不识、仆多麾下的兵卒,杀起酋涂部来,丝毫没有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