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布莱恩敏锐的目光,看到了不少留在地面的行走痕迹和一些小脚印。
一般空旷地带,痕迹很难保留几天时间。
山风就会带动落叶将痕迹消除。
这说明这些痕迹都很新鲜。
从痕迹和脚印来看,这些并不是那些警员留下的,更像是这次受害的孩子穿行树林时候留下的痕迹。
空旷地带,痕迹难留,气味其实更难留。
运动 大风,气味份子根本没机会附着到周围的环境,就会被吹散。
布莱恩除了能闻到一些残存的尿液气味外,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比较特殊的气味。
步行大概五十多米。
穿过凌乱分布的树木,吉尔德警长正在一堆大树下等着。
周围还有几个值守的巡警。
他们脸色大多不是很好看。
原因很简单。
在他们的前面,是一个有些邪性的画面:一具具尸体,被吊在一颗颗大树的树身上面,蒙着眼睛,没有动静,随风摆动
这些尸体,围成了一个大圈。
在他们的下面,用架子架着一个陈旧的大酒桶,酒桶上带着一個类似水龙头的装置,下面铺着呈现锥形的‘银色地毯’。
‘银色地毯’非常大,几乎将所有尸体的下面都包裹了。
风声吹过。
布莱恩敏锐的耳朵,还能听到那银色地毯发出的轻微金属声。
那玩意是金属薄皮。
金属薄皮的上面,还残留着不少汇聚的液体。
液体无色。
布莱恩轻轻一嗅,确定了那就是水。
另外,所有死者都被蒙上了双眼,嘴巴塞了布条,脸上的表情,都呈现出那种夸张的扭曲。
再结合现场那些枯黄树枝的弯曲枝丫,给人一种绝望的气氛。
现在白天还好,到了晚上,要是谁看到这个场景,不被吓的哇哇大叫,都算是他胆子大。
布莱恩眼睛微眯。
这个案发现场,很有艺术性啊。
这次的凶手似乎不是简单的家伙。
见布莱恩他们终于来了,吉尔德警长没有问之前阿尔法的事情。
他指着前面的案发现场道:
“布莱恩先生,报案人见到停在树林外的营地车后,好奇这里会有这种车子,就过来查看情况,最后发现了这里。
我们接到报案之后,就封锁了现场,并取下了一具尸体进行初步检查。
结果很意外。”
“有什么发现?”
布莱恩收回打量的目光,看向吉尔德警长。
这个效率有些快,估计是死的人太多,加上孩子父母都有些身份,才让这群人爆发出了这么高的效率。
吉尔德警长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死者除了右手的手腕上,有一条只破损了表皮的割伤痕迹之外,身体表面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负责检查的尸检官解剖了尸体。
结果他发现死者是被吓死的。
他说死者的症状,很像‘马丁加拉德’做过的一个心理暗示实验,效果却更惊人。
问题是,现场的环境,完全不具备那个实验的条件。”
“什么实验?”
格林好奇道。
吉尔德警长尴尬一笑:“抱歉,我当时比较烦躁,没怎么记得。”
一旁的格林翻了个白眼。
这个警长就是个草包。
这么重要的线索都没有记住。
布莱恩解释道:
“这是一个很有名的心理暗示实验。
马丁加拉德是一个心理学家。
他用死囚进行实验。
他们将死囚犯蒙着双眼,绑在床上,并且在死囚的身上放上各种探测体温、血压、心电、脑电的仪器。
之后法官来到死囚的床边,宣布对他执行死刑。
牧师也祝福他的灵魂早日升入天堂。
这时,死囚被告知,他将被放血的方法致死。
随着法官的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一位助手走上前去,用一小木片在死囚的手腕上划了一下。
实际上,木片只是划伤了死囚的手腕表皮。
接着,这群人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水龙头打开,让水龙头向床下的一个铜盆中滴水,发出叮咚的声音。
伴随着由快到慢的滴水节奏,死囚心里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
他感到自己的血正在一点点流失!
各种探测仪器如实地把死囚的各种重量变化记录了下来:囚犯出现典型的“失血”症状。
最后,那个死囚昏了过去。”
听完布莱恩的叙述,吉尔德警长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实验。”
格林有些嫌弃地缩了缩脖子:“这些搞研究的真会折磨人。”
“死囚就是失去了人权的囚犯,他们只是为了科学研究,献身赎罪而已,对了,马丁加拉德还没挂,格林,伙计,你有机会可以当着他的面说这句话。”
布莱恩说完,踩着那些金属板子,走到那个酒桶前面蹲下。
酒桶的口子,被改造成了滴管的形状。
这根滴管构造比较特殊。
从力学上来说,水滴会根据酒桶内液体的数量减少,不断加速滴落在金属薄板上。
下面的金属薄板,则会将水滴砸在上面的声音放大。
从这些线索来看,确实符合马丁加拉德的那个心理暗示实验的某些步骤。
问题是,这个实验的核心,其实就是心理暗示、自己吓自己。
人在密闭的环境中,本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还被蒙上了眼睛,加上前面的心理暗示,情绪才会强烈到从心理影响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