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听令。”
朱翊钧继续说道:“水师海巡一事,关乎重大。大明浙江、福建、广东水师,是带川公一手筹建,又一直统领。
本殿听闻,这两年,带川公坐着海船,北至登州、南至徐闻琼州,大明一百七十四座海防哨所,四十九处水寨,带川公都有巡视驻足。”
“职责所在,臣不敢懈怠。”
“要是天下臣工都如带川公这边勤勉用职,何愁大明不中兴啊。”
“臣谢殿下夸奖。”
“带川公,今年六十有五?”
“回殿下的话,臣生于正德七年,今年虚岁六十五。”
“带川公为大明殚精竭力,尤其是重兴大明水师,呕心沥血,劳苦功高。而今大明水师定波四海,沿海百万百姓,全得带川公福荫。
本殿代表皇爷爷,代表大明,代表大明沿海百姓,谢过带川公!”
朱翊钧站起身,后退两步,躬腰长揖,深施一礼。
刘焘热泪盈眶,颤颤巍巍地起身,嘶哑着声音:“臣臣.臣愧不敢当!”
众人静静地看着,心里百味交集。
尤其是郑洛等在嘉靖朝待过些时日的老臣们,心里更是无比复杂。
太孙殿下,心计手段不输皇上,其坚毅更是万千人难夺其志。
但是他让人称赞的就是很有人情味。
严世蕃罪大恶极,毫不客气地被太孙殿下在幕后推手,问斩在午门。
严嵩被放还回家。
太孙通过商号给严家买了三千亩水田,挂在严家祠堂祭田名下,可保严家老小衣食无忧。
这事已经在朝野传遍。
严嵩伺候嘉靖帝二十多年,罪也有,家产抄没,其子抵罪;功也有,能够老小无虞,衣食无忧,也算是得了善终。
还有胡宗宪,“臭名昭著”的严党骨干,太孙殿下说要保他,就要保他。
徐阶、高拱敢伸手,直接扛上。
徐阶文斗,太孙连废四位阁老敲打他。
高拱武斗,搞什么去皮见骨,太孙直接把晋党和晋商连皮带骨给你拆了。
主打一点,本太孙的人,谁也不准动,伸手剁手,伸头剁头!
笼络臣下方面,朝野上下一致认为,太孙确实比皇上强。
所以满朝文武都知道,此前的世子党,现在的太孙党,最团结,也最忠诚。
朱翊钧把刘焘扶着坐下,继续开始。
“带川公劳苦功高,又年过花甲,皇爷爷和本殿,都不忍心看着你再受风吹日晒,漂泊海上,所以想请伱进京,坐镇督办处,主持海军局事宜。”
刘焘一愣,众人也一愣,唯独徐渭心里有数。
“海军局?”
“专管海上军事行动事宜,北海、东海、南海水师,各处海巡营,都归海军局管辖指挥。”
刘焘迟疑地问道:“那兵部呢?”
“本殿向皇爷爷请旨,请擢带川公为兵部尚书。兵部尚书管海军局,不就是兵部管着海军局了吗?”
朱翊钧的话,让众人无言以对。
胡宗宪以兵部尚书身份,总督山西、宣府、大同三镇,等于兵部直管着三镇军务。
刘焘以兵部尚书身份,总督海军局,总领三海水师,各处海巡营,难道不是兵部直管着水师和海巡营了吗?
刘焘想了想,无话可说,欣然接受。
“带川公,你主持海军局,整饬编练三海水师各营,各处海巡营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主持。”
“请问殿下,何事?”
“再复海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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