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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双目失明,连中二十支箭,不知被飞镖射中多少次,撞破院墙之后竟还跑出一段,直至一头撞到山坎上,这才在众人围殴之中倒地。
林觉以咒御剑,刺进它的心脏,豆兵又上来按了一下,全剑没入,这才放心。
二人走过去看,都很胆寒。
这么一只妖鬼,若是披上铁甲,放到战场上,不知会有多可怕。
哪怕它丝毫不会别的法术,仅靠力大和凶猛也够可怕了,多亏了起先那一剑偷袭,又多亏了在楼顶射箭的豆兵,快速打瞎了它两只眼睛,否则对战绝不会如此轻松。
若非动用山神令牌,可能不仅林觉和小师妹会有危险,豆兵也可能会有损失。
真有将军能斩此鬼?
林觉不由得思考。
忽然又想起了当年路边,那名姓罗的武人轻松斩杀怪猴,听他豪气的话语,像是他也敢效仿前朝大将,同样斩杀夜叉似的。
林觉摇了摇头,从它身上拔出长剑。
“死了。”
“那这……”
小师妹指着地上的夜叉。
“听说这等妖鬼,只能在夜晚出现,白天太阳一照,就会消散无踪,便由它倒在这里吧。”
“这钢叉……”
“提着吧,能在县里卖些钱。”
“好……”
二人收回长剑,抬着钢叉回去,却见庙祝仍然呆立原地。
刚才夜叉撞破院墙出去之时,就从他的身边擦过,他也没有动作,仿佛呆了。
“唉,庙祝这下知道了,这就是来接你升天去的接引仙子。”林觉甩了甩长剑上的腥臭血迹,对他说道,“回去休息吧。”
“那我……”
庙祝呆呆吐出两个字。
“怎么?”
“那我……那些银钱?”
“恐怕早已化作食银鬼的食物,吐出变成丹药,成了妖王的道行了。自是拿不回来了。”林觉顿了一下,“相比起这个,足下还是担忧担忧自己因为吃了太多金石假丹、身上积攒的毒吧。”
“我……”
“庙祝本受上古帝君青睐,若是自己不受诱惑,没有堕落之心,恐怕妖王也不敢无缘无故加害与你、平白树敌。这一生也会过得不错。”林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事已至此,这件事就到这里吧,今后依然可以做你的庙祝,少取一些钱财,找个郎中看病,该如何就如何。”
说完就地放下钢叉,走回屋中。
偏殿依然点着灯火,墙边丢着红布。
师兄妹二人打了一架,也是有些疲累,虽然兴奋之下一时片刻也睡不着,却也靠墙坐下,将红布扯来盖住下半身。
狐狸从脚边匍匐着钻了进来。
灯光暗淡,两人的腿也不高,头顶就是布,在它看来就是个很狭小的空间,狭小便是安心,在里面趴着钻动时,好像属于自己的一个冒险小世界。
只是钻到一半,就感觉自己的头被敲了一下。
“嘤??”
“我说怎么这么冷呢?合着你这小东西在里面躲着偷偷吐寒气呢?”
“嘤?”
狐狸仰头往头顶看,又摸了摸头,清澈的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爬着爬着竟然还会挨一记打?
果然是个冒险小世界呢!
二人坐了许久,刚要睡着,便听外面有声音。
这次声音是从大殿传来。
是那庙祝的声音。
因此二人一狐只是短暂的警惕,很快便放松下来,默不作声。
随即只听庙祝在青帝殿中祈祷,不断哭诉念叨,希望帝君能看在他从雨水泥土中捡起了他的神像又侍奉多年的份上,替他拿回钱财,治好他因为吃了太多丹药而中的金石之毒。
声音哀嚎悲痛,又很诚恳,传到了二人这里来。
一遍又一遍,持续不绝。
二人面面相觑。
狐狸也从中间钻出头来。
不过天上神灵和人间权士一样常有兴衰更替,这位青帝的香火已经很多年不盛了,和他同时代的神灵帝君们大多都淹没在了历史尘埃中。若非他还有个司春与掌花的神职神权,常入文人墨客的诗词文章中,怕是他的名号也早就淹没了,没人祭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