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听了二人这番争辩,感觉李广进是在鸡蛋里挑骨头,过于刁钻苛刻,如果再考虑到,他早就发现了这两个问题,却一直都不告诉张雅茜,而是憋在心里,直等今天自己过来检查才突然曝光出来,那就更显得心机阴险了,忍不住为老婆抱不平道:“李书记,没你说得那么严重。现在好多地方都在用污水渗井,而乡村里面连渗井都没有,污水都是随地乱泼,也没听说过污染地下水的情况发生啊。真正污染地下水的,是那些工厂排放的带有化学品和重金属的废水。你说老百姓日常生活中能用到什么化学品和重金属?顶天用用洗衣粉吧,而洗衣粉经过地下层层砂石泥土过滤后,对地下水的污染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李广进听后很是错愕,心想你对张雅茜不是也很不满吗?就算最开始没有不满,可在刚才我一番挑拨之后,你也应该对她不满了呀,为什么现在又帮她说话?难道你要先扬后抑?
张雅茜见老公帮自己说话,尽管这在意料之中,可还是有些小惊喜,嘴角微现笑意,妙目情意绵绵的觑着他。
秦阳续道:“至于你说排水沟在夏天会发臭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大问题。首先夏天只有短短几个月,过去就没事了;其次解决排污问题比发臭问题更紧迫,所以完全可以忽视发臭问题;最后高岭村的村民在镇粮库顶多住两个夏天,也就不成其为问题了。”
李广进心里无比失落,但还是陪着笑点头道:“对,对,还是秦主任站得高看得远啊,我太注重于细节了,那我就没意见了呵呵。”
秦阳见他服软服得这么快,暗暗鄙视,看向张雅茜,道:“张镇长你继续说。”
张雅茜道:“临时救济补贴方面,由县里负责,我这里就不讲了。公共卫生服务方面,我镇自筹资金近两万元,计划为高岭村所有留守的老人孩子交纳新农合保险,满足他们的基本医疗需求,确保他们身体健康,直到他们稳定落户并有收入来源为止。”
秦阳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雅茜续道:“耕地划拨方面,计划在西渡村的南北河套地带,为那些有耕种意愿的高岭村民划出将近三十亩荒地,到时按户数人头等进行分配。另外还划出了五个山头,供村民们种植果树与中药材,并由专业的农林技术人员指导,带动他们脱贫致富。”
秦阳微微一笑,心想自己这位大老婆果然从来都不是花瓶,小小的一件事,就展现出了她考虑全面、勇于担当的优点,比起师姐那个县委书记来也没差太多,假以时日的话足以升任县长,等自己给曾祖辉当了秘书后,可要想办法拉她一把。
温强和常亚丽也听得暗暗点头,都觉得张雅茜虽然年轻貌美,看上去不像是能正经干事业的镇长,却没想到她真有两把刷子,考虑事情非常全面,而细节又做得非常到位,很少能见到她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干部,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当镇长呢。
可这时李广进又跳出来反对,对秦阳道:“秦主任,我觉得张镇长主张的在西渡村南北河套地带划出荒地的做法,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
张雅茜一听就皱起眉头,不掩不满之色的看向他。
秦阳虽然也很不高兴,但还是客客气气的问他道:“哦,有什么安全隐患?”
李广进道:“秦主任你也在仙渡镇工作过,应该知道镇里经常发洪水。”
秦阳点头道:“对,去年夏天还发生了几波洪水呢,那场面我至今历历在目。”
李广进加重语气道:“对呀,我说的就是洪水的隐患!要知道河道具有行洪的作用……”
“我说的是在河套地带划出荒地,不是在河道里面划出荒地!”张雅茜忍不住截口辩驳。
李广进面无表情地看向她,道:“真要是发生洪水的话,洪水可不管你是河道还是河套,反正地势低洼能够行洪的地方全都给你冲一遍!到时高岭村的乡亲们辛苦一年种出来的麦子玉米全被冲走了还是小事,可能他们自己都有生命危险!”
张雅茜听完肚子里那个气呀,都恨不得站起来朝他脸面上啐一口了,让他死死针对自己,强压怒火解释道:“我说的河套地带,都是远离河道、地势较高的地方,如果发生的是中小规模洪水,那绝对波及不到;而如果是大型洪水,就算田地被冲了也不过是损失一季的粮食,而且损失的还只是玉米这种经济价值低的农作物。因为河套地带砂石含量高,种不了小麦,受损村民绝对可以承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