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男没想到她如此不好糊弄,收起轻视,挤出几丝谄媚笑容道:“小姑娘,你不懂,这树哪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不一样很正常,有的只是树疤而已,不影响使用。”
温宁不应他这话,目光坚决地盯着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干瘦男没办法,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让工人把木材都挪开,一条一条平铺在地上。
温宁上前仔细检查。
正检查着,陆耀找的木工师傅到了。
陆耀眼珠子一转,他和温宁不专业,但李师傅肯定专业,赶紧道:“李师傅,我们订的木材到了,麻烦您帮忙验收一下。”
李师傅把背着的工具箱往旁边一放,撸起袖子便去查看地上的木材。
干瘦男一见有专业人士到了,心虚地咳了一声,催促道:“送了那么多家货,就你们最磨叽,赶紧把尾款结了,我们还有事儿呢!”
他越催,温宁越觉得不对劲。
下面那批木材外观倒是没有明显瑕疵,只不过手感摸起来明显比上面的木材要潮湿。
温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跟李师傅小声说了下感受,李师傅也伸手摸了摸,这一摸就明白了:“这批木材应该在水里泡过,木材泡水会导致湿度增高,硬度降低,容易发霉,承重能力也不行,做成货架容易塌。”
“这泡水都不算最大的问题,你看你收据上写的是桦木,但是这批木材,都是松木!”
桦木和松木,价格差了一倍。
也就是说陆耀付了桦木的钱,对方送过来的却是松木!
外行人看不出来,但李师傅是老木匠,天天跟木材打交道,光闻气味就知道对不对。
听到李师傅的话,温宁和陆耀面色皆是一变。
本来只以为这一批木材只是品质良莠不齐,好坏参杂,没想到是以次充好!
温宁冷冷地睨着干瘦男:“请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订的是桦木,也按这个价格付定金,你们送来的却是松木?”
干瘦男被温宁质问,暗怪李师傅多嘴,气得狠狠推了李师傅一把,目光警告地瞪着他:“死老头,让你乱说。”
看到李师傅被欺负,陆耀当即变了脸色,上前揪住干瘦男的衣领,愤怒道:“你果然在糊弄我们!你这木材我不要了!你把我付的定金退我,这些烂木头你自己拉回去!”
进了包里的钱,哪儿那么容易再掏出来,干瘦男恶狠狠地回瞪着陆耀:“你们说这些是松木就是松木啊?想合伙讹我货款是吧!我告诉你,今天不把尾款结了,这些木材我全拉走,你一根都别想拿到!”
还想退定金,想得美!
闻言,干瘦男旁边的两个工人也从兜里掏出扳手和锤子,拿在手里一掂一掂地,视线威胁地盯着陆耀:“小崽子,赶紧付钱!”
陆耀没想到这群人糊弄不成改成明抢了,气得浑身血液直往头上涌,他也抓起地上的榔头,指着对方道:“我付你大爷,到底是谁讹谁啊?明明是你们以次充好,还反过倒打一耙说我讹你货款,不要脸!”
陆耀人高马大,比干瘦男高了一个头,拿着榔头指人的气势还颇有点唬人。
干瘦男往后退了一步,朝身后的工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工人十分默契地把手里的工具往屁兜一插,便冲着那堆木材而去。
挑着品质最好的那几根扛在肩上,就往东风车上抬。
陆耀见状,赶紧伸手揪住干瘦男的衣服,“骗了人就想跑,门都没有!”温宁和李师傅也上前挡在两个搬木头的工人前面,不让两人动。
“小兔崽子!”干瘦男在陆耀手下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气得朝两个工人咆哮:“给我干他!”
这话一出,刚刚还一脸老实巴交的两工人顿时面露狠意,扔掉手里的木材,再次掏出扳手就往陆耀身上敲。
一打三,陆耀肯定吃亏,报公安更是来不及,眼看那两人手里的扳手就要砸到陆耀,电光火石之间,温宁瞥见李师傅的工具箱里插着一根锯木头的钢锯,她想都没想,掏出锯条,咔的一声便架到朝着陆耀动手的工人脖子上,声音冰冷:“你敢动他一下,我锯断你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