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鹿记 第两百三十九章 长安日与夜(1/4)

现今之邪物,昔日神通物。

邪物就是邪物,哪来的大邪物和小邪物。

顾留白一看这字眼就觉得这些中天竺的胡僧在胡扯,不够档次的东西硬要往上提一个档次。

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

昙灵藏在密笺的末尾细细的写着。

这两件小邪物,原本都是真正的神通物,只是这飞尸陵原先是一名密宗僧人的法器,和人斗法陨落之后,那飞尸陵本身被重创,加上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太久失去真气的温润,所以已经失去了部分的神通。

原本这飞尸陵七窍之中各能飞出一道黑气,七道黑气能够如同符纹一样,凝聚住大量真气,形成一尊黑面法相。

这黑面法相能够飞出数百丈去伤人。

但现在这飞尸陵七窍只剩下三窍,只能飞出三道黑气去暗算人,形成不了法相,威力也和以前不能相比。但好在这三道黑气能够依旧能在百米开外控制,而且形状就像是三只大的飞蛾子,要是在夜色之中用来偷袭,倒也是一件利器。

按着昙灵藏的说法,要是沧浪剑宗和这顾十五的比剑在晚上,那就再好不过,用这件东西远远的暗算一下,只要时机把握得好,未必不能要了这顾十五的小命。

这三道黑气威力再差,那也比一般的箭矢要强出太多,而且可以轻易变幻方位。

至于还有一件作为酬劳的海市珠,那也是真正神通物的一部分。

原本完整的神通物是天竺的王室法器,是一条女子用的珠串,除了海市珠之外,珠串上还有其余三颗神妙的珠子,但那条珠串已经损毁,只剩下了这一颗海市珠。

这颗珠子最大的作用就是隐气,可以不让人察觉出施展法门时的真气波动。

其次的作用,就是能够伪造出假的真气法门的法相。

按着输入真气数量的不同,可以伪造出不同的法相。

修行者都知道,垃圾的真气法门,全力施为时,真气的激荡根本牵扯不了多少天地元气,是形成不了什么法相的。

法门足够厉害,修为不够,也是造不成法相的。

所以其实能够伪造法相,最大的作用是唬人。

一亮法相,别人一看这法相这么厉害,就未必敢动手了。

但顾留白想了想,这颗海市珠放在自己身上,倒是能够用来掩饰他自己的真正法相。

毕竟他自身修的真气法门的法相太过惊人,一亮出来就是一个巨城。

到时候哪怕戴着面具,和人一动手,真气运行剧烈,这法相就遮掩不住,就被人认出来了。

关键毕竟都是白送的嘛,也不好太挑剔。

昙灵藏的密笺在最后还特意提了一嘴,有未经证实的记载,此次送来的两件小邪物之中,那飞尸陵可能和摩尼僧手中的那件邪物有些关系。

据说出自同一师门,但两者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联系,另外那件邪物叫做什么,有什么神通,却是都查不到相关记载。

“这昙灵藏,做事情倒是挺认真,挺快,就是害得我要让人跑一趟。”

这两件东西在昙灵藏看来十分贵重,还不是随着密笺一起送过来,而是托另外一个商队带过来,放在了西市的一个铺子里,说是为了安全起见,要“五皇子”亲自去拿。

顾留白平时没事就自己去了,现在忙着准备和沧浪剑宗的比剑,他心中略一盘算,就让乔黄云去跑一趟算了。

结果刚让阴十娘找乔黄云帮忙,却听安贵说有个学生来找自己拜年。

“哪个学生?”

“不说来历,就说名字好记,叫冬至。不过说让你不要声张,不要让别人知道他来了。”

“是那小子?那你带他来见我吧。”

顾留白顿时乐了,这不就是吴嫣红那个儿子?

……

郑冬至没多久就跟着安贵进了顾留白这间小院。

顾留白一看他就觉得好玩。

这虎头虎脑,骨架子壮实的家伙,在吴嫣红的面前就像是只老实的小猫,但眼下他身边没有吴嫣红的时候,却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派头。

虽然小小年纪,倒是昂首阔步,有点龙行虎步的意思,尤其一进院子,居然和年纪比较大的人一样,背负着双手,四处打量。

他看着这个小院,微皱着眉头,又点了点头,居然还评判了起来,“寒酸是寒酸了点,不过好在还算整洁,看来你好歹是个爱干净的。”

顾留白的嘴差点都笑咧开了,“你这个孽徒,说来拜年,见了我居然不先行礼问好?”

“我娘不在,不整那些虚的。”郑冬至却是很牛气的一摆手,“而且我娘一直告诉过,虚情假意哪比得上正儿八经的厚礼。”

说完这句,他对着身后喊了一声,“给提溜进来吧。”

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马上提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竹篮子走了进来。

郑冬至接过这竹篮子,然后又倨傲的摆了摆手,“先出去候着吧。”

这中年男子也不多话,对着他和顾留白行了一礼之后,便出了院门,随手还将院门给虚掩上了。

郑冬至将竹篮子上面的红布一掀,“老师请看。”

顾留白乐得嘴都合不拢。

竹篮子里面银晃晃的,一层的银锭。

郑冬至得意道:“怎么样,还用不用行礼?”

顾留白越发觉得这孩子比杜天鹏还有意思,他笑了笑,道:“怎么着,不是黄的么?”

郑冬至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怎么,银子还不够,你还要金子?”

顾留白笑道,“就算是银子你也玩虚的啊,你这篮子里下面垫着的都是干草,上面这薄薄一层,你这给老师拜年也不实诚,怎么好的不学,却偏学官道上那些卖果子的奸商?”

郑冬至一张脸顿时通红,但他却马上重重哼了一声,“怎么着,这一层银子难道还不够,看你这小院的寒酸样,我这些银子,都够你用个三年了吧。”

顾留白笑惨了,他捧着肚子道,“那不止,我一年到头都几乎花不了什么银子。”

“那你还嫌多嫌少。”郑冬至顿时定下心来,他看着顾留白,沉吟了一会,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到下个新年,给你送这一篮子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