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鹿记 第一百零七章 堕落观修士(3/4)

五皇子咧了咧嘴,不知道要说啥。

顾留白往前看去,只见齐愈果然被截住了。

凝立在齐愈身前不远处的,正是那名抱着琵琶的胡人女子。

“他们说什么了没?”裴云蕖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有可能会露馅,于是她认真的想了想营地里段艾平时说话时什么样子,细细柔柔的出声问道。

“我来的时候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说话。”五皇子说道。

裴云蕖故意道:“打架寻仇不说两句?”

五皇子凝重道:“看上去不像是打架寻仇,倒像是谁找来专门吃杀人这行饭的人。”

顾留白之前有些怀疑这五皇子会不会就是那老麻雀。

但他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像。

因为那老麻雀给他的感觉不仅傲气高冷,而且似乎根本不愿意和人解释。

因为知道阴十娘就在附近,所以裴云蕖一点也不害怕。

看着两个人僵在那里,她顿时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挥着手就叫了起来,“你们打呀!不打聊个天也行啊,就这么站着不动是木头人吗?”

也就在此时,脚步声噔噔的响起。

顾留白等人转过头去,看到是安知鹿低着头快步狂奔而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长布条,似是一柄剑。

“齐哥,你的东西。”

到了他们的身后,安知鹿兀自不抬头,只是将手中的东西朝着齐愈抛了过去。

齐愈也不说话,脑袋后面就和长了眼睛一样,反手一捞,将安知鹿抛去的东西接在手中。

那抱着琵琶的胡人女子也只是静静的看着。

五皇子转头看了一眼安知鹿,觉得这年轻人倒是有点胆气和义气,但又看着安知鹿那低垂着头不敢靠近的样子,他就又觉得终究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看身前这两个人多嚣张。

两个人不但不怕扯入这种杀局,而且还让他站后面一点。

这样的人,哪怕统军上战场,也注定是冲杀在前的悍将啊!

也就在此时,那胡人女子突然抬头,面色有些疯狂般咬牙说话了。

叽里咕噜!

说话是说话,但说的是裴云蕖和五皇子都听不懂的话。

裴云蕖急死了!

结果齐愈也开口,也是叽里咕噜,她依旧听不懂!

顾留白愣了。

他听得懂。

但画风似乎有些不对。

裴云蕖眼睛余光扫到顾留白,就顿时反应过来这人听得懂。

“他们说什么?”

裴云蕖死命的扯顾留白衣角。

叽里咕噜!

两个人又说话。

顾留白面色更加古怪了,他轻声道:“女的是大食人,她一开始说,真的是你,始乱终弃的负心人!”

“??”

五皇子也拉长了耳朵在听,结果和裴云蕖一样一下子懵了。

顾留白接着说道:“齐愈说,是我,只是既然你都找上我了,说明这里就已经很危险,你们快走。”

啥玩意?

裴云蕖狐疑的看着顾留白。

买凶杀人怎么就变成爱情故事了?

顾留白接着道:“女子说,要走也要杀了你这个负心汉再走。然后齐愈说,那你动手吧,死在你手里比死在别人手里好。女子说,你以为我下不了狠心杀你?齐愈说…”

顾留白说到这里突然断了。

裴云蕖大皱眉头,“齐愈说什么?”

顾留白呲牙,“不太好说。”

五皇子看了顾留白一眼,不动声色的递了一个东西到顾留白的手边。

一个金子做的三脚蟾蜍,至少有两个大拇指那么大。

五皇子看着发愣的顾留白,对着齐愈和那女子努嘴。

裴云蕖都看出来了他的意思。

这金子给你,别磨叽了,快说说他们到底说什么了,急死个人!

这才是真阔气啊!

顾留白也是惊了,接住这泼天的富贵就说道,“齐愈说这我知道,第一次上床你就挺狠的,然后那胡人女子说,放屁,你这个负心人,第一次明明是在野地里。齐愈说,那也是天当被,地当床。我们这管那种事就叫上床。”

裴云蕖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留白,她觉得顾留白肯定是听不懂,乱扯的。

然而也就在此时,那胡人女子和齐愈都不说话了,两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顾留白。

齐愈那一张老脸都通红。

五皇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真这么扯?”

“这是我早些年的一些私人恩怨,倒是让你们见笑了。”齐愈对着顾留白等人,尤其是对着顾留白颔首,“只是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我恐怕被一些厉害人物盯上了,你们看热闹恐怕危险极大。”

我去!是真的!

裴云蕖兴奋了,“我不怕危险!”

五皇子傲然道:“危险于我如无物。”

顾留白发愁道:“我好害怕。”

“怕你个鬼啊!”裴云蕖差点呸他一脸。

装神弄鬼搞气氛,还是顾十五最会。

齐愈也从没见过这么看热闹不要命的人,一时他深皱眉头,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为什么始乱终弃!”裴云蕖倒是看热闹的管起家事来了,她点着那胡人女子,义愤填膺,“负心汗该剁成十七八块喂狗!”

“咳咳…”

顾留白用咳嗽掩饰尴尬。

裴云蕖说负心汉该剁成十七八块喂狗的时候老看他。

我又没当负心汉,看我做什么?

齐愈很无语。

今夜那身穿玄甲的修行者到来时,他便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然暴露,这名女子能够跨越千里到达他的面前,必定有人推波助澜。

风暴已至,然而这些人却还在看热闹。

“你们卷进来,会死在这里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很郑重的说道。

“没有热闹可看的人生,生不如死。”五皇子负手而立,傲然说道。

这次他抢在了裴云蕖的前面。

“平生就喜欢作死。”裴云蕖说完就看向顾留白。

让她奇怪的是,一向很能搞气氛的顾留白居然不说话。

和她眼神一对,顾留白才微笑道:“我怕死了,不敢说话。”

“过了啊!”

裴云蕖正觉得没意思,那胡人女子却是豁然抬首。

一道阴影出现在了她的眼瞳之中。

距离她二十余丈的一株枯树之上,出现了一名修行者。

那名修行者身穿蓝袍,戴着一个铁制面具,凝立在那株枯树最高处的一根树枝上。

那根树枝不过筷子粗细,但这名修行者却稳稳站着。

枯树在他脚下,明月在他身后。

他显得神秘而强大。

“你要么马上杀了我,要么快走!”

齐愈面色大变,对着那胡人女子厉声大喝。

胡人女子寒声道:“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