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鲤拔下发簪,抬起双臂重新束拢了自己的头发,这才再次出发。
两人一路东躲西藏的回到安西街,当他们远远看到靖王府的侍卫与匾额时,终于松了口气。
白鲤没有从后花园翻回王府,她忽然对世子说道:“哥,我们从太平医馆回去,那里有梯子。”
世子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惊讶道:“你今晚出来的时候还说,以后再也不走太平医馆了,绝不再让陈迹小贼赚你的过路费,这怎么又变卦了?”
白鲤翻了个白眼:“我不想翻墙了不行吗?有梯子多方便啊。”
世子也翻了个白眼:“女人都这么善变。”
两人悄悄溜到太平医馆门口,正要将门拉开,却发现门从里面栓住。
白鲤思索片刻,开口呼唤道::“陈迹陈迹,我们来给你过路费了!
安静。
沉默
门里没人应答。
白鲤心中越发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她弯下腰,又对着门缝试探着喊道:“陈迹,这次给你十两银子!”
依旧安静。
依旧没人应答。
白鲤嘀咕道:“真的不在里面啊。
话音落,吱呀一声,门开了
白鲤一愣,缓缓抬起头来,却见姚老头平静的站在门口。
她尴尬道:“姚太医,是不是打扰到您了?陈迹呢,他怎么没来开门。“
姚老头面无表情道:“郡主和世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我太平医馆干嘛?我老人家九十二岁了,经不起你们这般折腾,”
白鲤急中生智:“姚太医,我和我哥身体有些不舒服,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给我们把把脉?
姚老头看了她一眼,竟隔着门槛,直接伸手捏住她的手腕脉搏。
片刻后,姚老头说道:“脑子有病,治不了,请回吧。”
“您是不是号错脉了,您让我进去坐下来,再仔细号一号,”
白鲤试图从姚老头身边挤进门去,可姚老头像是有预判似的,迅速将门合住
哐当一声,木门紧闭。
姚老头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世子与郡主还是从其他地方回王府吧,再捣乱的话,待王爷回来了,我一定会将此事禀报给他。”
白鲤还想敲门,世子却拉着她赶忙离开:“走吧走吧,估计陈迹给我们借路已经惹姚太医生气了,我们别让陈迹为难,从后花园走。“
”若姚太医真将此事禀报给父亲,恐怕你的月银也要断了……
白鲤被扯着一步三回头,目光一次次投向那扇紧闭的木门,却只能放弃探寻真相的想法。
她心中疑惑:“会不会是陈迹还没回来,所以姚太医帮忙打掩护?一定是这样”
“可如果真像解烦卫所说,密谍司并未抓住陈迹,那陈迹此时会在哪里?”
夜色下,陈迹正一瘸一拐的穿行在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
他慢慢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弯下腰,将右腿伤口外缠着的布条解下,再重新勒紧。
胸前和腿上的伤口正钻心的疼,但今晚事情还没办完,他没有时间停下休息。
陈迹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继续往自己与乌云约定的汇合地点跑去。
又拐过两个小巷,却见乌云蹲在小巷子的墙檐上,关心道:“你还好吗?”
陈迹弯腰喘息着感慨:“金猪恐怕是寻道境的高手了,威力那么大的爆竹都没能炸死他,大行官的底蕴深不可测,这世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恐怖一些啊。“
”刚刚若不是有火药傍身,我这会儿应该正在被押回内狱的路上了。“
乌云再次喵了一声:“我是问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回去找你师父吧,先让他给你治伤。
陈迹摇摇头:“不行,必须先杀元掌柜。”
今晚密谍司围捕金坊,若他以为是我泄的密,此时恐怕已经在考虑如何杀我了……你现在能掌握他的行踪吗?
乌云答道:“他中午给其他医馆送完货,下午便直接回到自己在通济街的住处,之后就没再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