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人?
鹰老又道:“不过也不必风声鹤唳,我可以确定现在周围已经没有宗师境强者,你们可以放心搜查此处。”
“是!”
得到他的保证,杨河这才敢带着刑部提刀司的兄弟们,对这座布庄上下进行大搜查。
而那位鹰老则是看了一眼尚云海,道:“老夫没看错的话,你是荒兽原出来的吧?”
尚云海立刻恭敬施礼:“不错,晚辈出自玄门化龙一脉,家师百里穷奇。”
“啊,百里的弟子。”鹰老了然地应了一声,道:“我出身西洲飞鹰门,往上查两辈儿也是荒兽原一脉,论辈分伱该叫我一声师兄。”
尚云海轻笑两声,看着对方花白的须发,到底还是没有叫出口。
天下修者、半出玄门。
如今九州大地上的炼气士门派大多数都是从玄门八脉中分出来的,往上一查都是玄门旁系。
这些人往往也最喜欢向玄门靠拢,以证自己的根正苗红。
他们这些玄门弟子在外行走,总是少不了遇见这些,倒是也习惯了。
鹰老又点了点那边的守银妖兽,道:“你有办法让那玩意把银子吐出来吗?”
他见多识广,自然也认得守银,“龙渊城门过不了妖兽,最好是能把藏银取出来装箱,再运回刑部。”
“我试试。”尚云海轻轻点头。
那边厢,守银妖兽正老老实实地趴在自己那一栋小楼里,即使周遭围墙破败、铁索断折,它也没有逃跑。
因为刚刚亲眼看过那一场大战,主人又突兀地死在了眼前,它现在害怕极了。
这家伙硕大的头颅趴伏在地上,两只厚厚的肉掌盖在脑袋上,偶尔透过肉肉的指缝儿,用圆滚滚的大眼看一下外面情况。
一旦发现有人看向自己,立刻就要低头装死。
只盼没人能注意自己。
可惜这终究是不可能的。
尚云海走过来,轻轻将手贴在它的头上,然后用自己的玄门秘法向它传递信息。
玄门化龙一脉,修的是身化他物的秘法,体悟诸天万兽,以此感知大道,与妖兽沟通是他们自幼修行的秘法之一。
“呜……”
可是随着他的沟通,守银妖兽却将头颅埋得更深了,好像很不愿意接受似的。
尚云海转回身,道:“它好像不愿意将藏银吐出来。”
鹰老一皱眉:“这畜生的主人都死了,还不肯吐钱?”
“它靠藏银的财气修行,一旦吐出来,可能会有损它的道行。”尚云海解释道。
鹰老嘟囔道:“那还真不好办,这玩意现在很稀有了,为了取银杀了实在可惜。可要是它不肯吐银,我们还真不好回去交差。”
梁岳小声建议道:“尚兄,此兽看起来胆子很小,你可以凶一点,吓唬它一下试试。”
“凶?”尚云海眉宇间略有不忍,又好像有些茫然。
梁岳见他分明是谦谦君子,压根不知道如何凶人,便又道:“你再变成战斗时那個状态试试。”
“嗯……”尚云海点头。
然后催化神通,整个人忽然一震,霎时间化作兽躯人身,体态膨胀、凶焰炽热。
“吼——”他一旦化兽,整个人瞬间变得狂野,双爪恶狠狠拍着胸膛,低吼道:“不把藏银都吐出来,就别怪我了!”
那守银妖兽原本就在瑟瑟发抖,此刻见到他又变成这般凶残模样,当即吓得人立而起,紧贴阁楼墙壁打颤,一双肉爪连连作揖求饶。
看着实在可怜。
“嗷!”随即尚云海又一声怒吼。
守银妖兽原本就小的胆子雪上加霜,再也不敢怠慢,当即肚皮一鼓动,喉咙口发出咯喇喇的怪响,漫天银锭就如同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哗啦啦——
仿佛天上下了银锭雨,源源不绝的从守银妖兽口中吐到一旁,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梁岳此前在甄常之家里已经算是见过了世面,见到了那一面银墙。可是和这里的银两比起来,那一堵墙都不算什么了。
这里是一座银山!
一直到小山垒得都跟它自己差不多高了,守银妖兽方才住口。
它的体型看起来缩了一大圈,虚虚地哼唧两声,倚靠在墙角,以一个瘫倒的姿势仰首望天,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不堪的折磨。
“嚯。”连鹰老见了这座银山,都不由得惊叹。
可是随着守银妖兽喷得越多,他的神情就越来越不对。直到小山垒完,他才走上前,拿起了一块银锭查看。
登时面沉似水,看起来就像是大祸临头了一般。
梁岳看着他面容奇怪,便也偷眼观瞧。
这里的银锭分为两部分。
一小部分看起来新一些,底部印着的字也是有些杂乱,譬如“牧北”、“大胤库银”、“鼎盛钱庄”等等。这些都是市面上流通较广的银锭,底下印的字意义不同,不过都没什么特别。
另一大部分看起来很老,底下印着的字则是统一的两个。
“内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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