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有什么是比联姻更简单省事的,到时候宋家就算不想掺和这些事,在外人看也等于是站队了。
等到皇上暮年,疑心病渐重,便也由不得宋家置身事外。
不是他危言耸听,而是纵观历史,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
不远处苏顺慈和宋婉婉正在一处说话,沈之修和宋昝的目光都落到了宋婉婉身上。
宋昝幽声说道:“我宋家的女儿,绝不会沦为皇室争权的工具。”
他和夫人一直在帮女儿寻摸良配,只是没寻到特别可心的罢了。自家女儿怎么看都是好的,便看谁都觉得配不上。
看来回去得跟夫人说说了,这事虽然急不得,但是也得抓紧了。
跟宋昝说了会儿话,厅堂内的仪式也开始了。沈之修便又到了近前,想亲眼看着侄女拜堂。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沈之修正好站在了陈阁老边上。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老师当年教我,君子在朝,当坦荡磊落。无愧于君,更无愧于己。”
在沈之修看来,这些手段不是不能用,但是得看是谁用。身为内阁首辅,亲自给皇上床上送人,终究有违多年所学的圣贤之道。
他不想指责,但是两人是师生,他又忍不住表达自己的不认同。
这是沈之修入朝之后,为数不多拧巴的时候。
陈铮心头泛起一抹苦涩,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
只淡淡一笑,“为师还教过你,朝局瞬息万变,有时候不必拘泥小节。”
沈之修眼见着苏元州和沈月拜了堂,礼部侍郎高喊了一声,“礼成。”
他脸上也泛起笑意,然后对陈铮说了句,“学生受教了。”
这句话里有多少讽刺的意味,沈之修清楚,陈铮也听得出来。
在旁人看来,这两人说说笑笑,既是同僚又是师生,实在是一段佳话。
可他们两人却心知肚明,师生间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今日宁王府并未大摆宴席,只设了素宴,连酒水都没有,这也是对宁王妃和对沈家的尊重。
宣德帝离开的时候,并未提起姜家那位七小姐。但是沈之修和宋昝心里都清楚,这位肯定是要进宫的。
至于这枕边风会不会影响朝局,会影响到什么程度,也只能静观其变。
宣德帝离开后不多时,宴席也散了。
宁王府二门处,苏顺慈正跟宋婉婉告别。
“阿慈,你不是说去陪你嫂嫂么?快去吧,我这就回了。过两日你记得回府,祖母还念叨你呢。”
苏顺慈笑着道:“我嫂嫂刚嫁进来,我陪她几日就过去看祖母。”
送走了宋婉婉,苏顺慈便匆匆回内院去了喜房。
沈月拜堂后,就已经跟苏元州喝了合衾酒,苏元州也掀了盖头。当然,沈月在守孝,合衾酒也是以水代替。
此时的沈月已经换上了家常的松散衣裳,正坐在床边等着。
苏顺慈进门先问道:“嫂嫂,你饿不饿?我哥哥还在送客,一会儿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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