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砰的把手里的喷壶丢到一边,一个箭步猛冲到栽种着蕨叶的园圃旁边,也顾不得全是土,首接跪在地上几乎是趴在那枝蕨叶的旁边,小心翼翼的观察起来。
不是,啊?怎么这么突然呢?
因为碎嘴子老舅和蕨叶的特殊性,他每天早晚都会来看一次,观察它们的生长状态,好随时调整温室里的温湿度。
昨天晚上过来的时候,陆霄确实发现蕨叶看起来有一些蔫,但是因为没有触摸反应,而且它所在的位置白天天窗有阳光照进来,晒了一天太阳稍微蔫儿一点也算正常,所以陆霄也没太往心里去。
谁能想到就这么短短的一晚上过去,早上再过来看,它己经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
不至于啊?问题出在哪儿啊?它明明气根都己经长得很壮实了,眼见着己经是一株分化好的独立个体了,咋能一晚上就变成这样啊?
陆霄是真想不通。
戴了手套,陆霄小心的捏起叶片仔细的检查,叶杆软塌塌的,但是看上去很干净,枯黄打皱的叶片背面也并没有虫害的痕迹。
不是虫害,那?
虽然从碎嘴子老舅那儿得知触摸根系是一件很冒犯的事,但是这眼瞅着死都快死了,冒犯就冒犯吧。
“无意冒犯,我就看看……”
陆霄嘴里一边嘀咕着,一边轻轻的扒开蕨叶根部掩盖着的腐殖土。
好家伙,问题还真是出在根上。
扒开土层之后,陆霄一眼就看到了洁白粗壮的气根上大大小小的长满了腐烂的黄斑。
其中最粗的两条气根己经从中间烂断了。
看起来像是水分过多导致的烂根。
这不是要了亲命吗!
手忙脚乱的把金银粉叶蕨从土里完整的刨出来,陆霄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捧着蕨叶便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烂根确实不好救,但是及时清理腐斑、换到合适的新环境里,还是有一定概率能救得回来的。
核心区那边去一趟不容易,下次再去多半就是半年后,那条图鉴稀有度排名第一的白鱼倒计时结束的时候了。
想再得到蕨叶样本自然也得等到那时候。
硬生生的把这样一株珍贵的样本观察调研拖半年,这肯定不是陆霄想看到的结果。
这会儿他满心满眼都是烂了根眼瞅着就活不了了的蕨叶,自然把碎嘴子老舅抛在了脑后。
老舅听到动静本来还美滋滋的等着今日份的水分补充,结果水没等来,倒是看到陆霄把旁边那个没长嘴的老妹儿给挖走了。
咦……
在一旁偷偷翘起几根须毛偷看了整个过程的老舅有点纳闷儿。
不对呀。
这妹儿身上的味儿闻起来可比它自己身上的浓多了,绝对不是一般蕨,咋可能一晚上给自己烂成这样?
眼见着陆霄狂奔离开,碎嘴子老舅瞅着旁边被挖空了的土坑,百思不得其解。
老舅很努力的把自己最长的一根须须探过去,试图找出一点蕨叶一晚上烂掉的蛛丝马迹。
结果下一秒,它粗壮的主根微微一动,一个不过针尖大小的红色‘小脑袋’露了出来,闲闲冷冷的开口了:
-要么怎么说它能出去,你出不去呢,你这个脑袋也不转轴啊。
-我又咋的了?你懂你说!
老舅气得根上的须毛都竖了起来。
-明显就是人家烦你嘴那老碎,找个由头把自己弄烂了好让那个傻小子把它挖出去啊,你忘了前几天那傻小子过来的时候说了一嘴来着。
-……我草,那老妹儿也太心机了啊!
碎嘴子老舅微微一愣,想了半天才回忆起老菌子所说的‘提过一嘴’是什么意思,气得捶胸顿足。
……可惜它没有胸也没有足,只能把自己根须上的须毛气得首抽抽。
-那咱俩怎么整啊?要不我也试试给自己整个烂根,你说那傻小子能把咱俩也弄出去不?
气得哼唧了好半天,碎嘴子的野山参这才试探着抽了根须毛挠了挠那个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小红脑袋。
-你?
那声音笑得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