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得我帮你是为了这点儿玉米渣一样。”马建华笑笑:
“知道了,回头我帮你上心问问能不能采购钢管的事儿,不太好弄,因为之前供货的那都是厂长的老关系,所以你别着急,慢慢等。”
说到这里,马建华欲言又止,谢虎山朝马老五和赵会计摆摆手,等马老五他们离自己远了点儿之后,马建华又看看远处没注意自己的门卫,压低声音对谢虎山说道:
“我上次在供销科嗑瓜子,听说尧山有个啥323研究所,给我们厂供货的县制管厂也给那里供货,但嫌那边难伺候,要的货也不如自行车厂多,你要不先打听打听,给人家送送样品,看看那个啥研究所能不能看上你们的货。”
“谢谢大姐,我回头打听打听,家里亲戚要是有人想要置办洋货,去中坪找我,我帮你倒腾,天冷,进去吧,我们也回去了,队里等着分自行车呢。”谢虎山朝马建华一笑,跟对方告别,转头就发现马老五和赵会计已经主动上了拖拉机,挺冷的天气,俩人蹲拖拉机车斗里呆着,也不怕冻坏了。
“你俩是要搞忆苦思甜还是要占咱本队女同志的便宜,咋的,吉普车不坐,非得拖拉机上蹲着,好受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谢虎山一脸疑惑的看向两人。
马老五解释道:“你嘴里就没好话,啥占便宜,我是在车斗里蹲着,又不是驾驶室里坐着,我这是怕路不平,把自行车颠坏了,蹲在车斗里,能随时伸手扶一把。”
“你俩纯有病,为啥买这种自行车,不就是这玩意不怕摔吗?别说在拖拉机上颠坏了,你骑一辆跟拖拉机对撞,你完了,自行车都没事。”谢虎山无语的拉开吉普车车门说道。
马老五对谢虎山说道:“你盼我俩点儿好行吗,自从我推举你当队长,我俩咋感觉不是你的恩人,反而成了你的阶级敌人呢?”
谢虎山懒得理会这俩货,开车在前面开道,四辆拖拉机跟在他的车后面,一路开回了中坪。
一进村,道路两旁早已经有社员站着瞧热闹,对谢虎山的吉普车直接无视,全都对着四辆拖拉机比比划划,热络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谢虎山直到进村才明白这俩老王八蛋为啥要蹲车斗里回来。
此时马老五和赵会计全都叉着腰站在拖拉机车斗里,跟他妈阅兵一样,还不时跟大队看热闹的社员们招手,就差扬手喊一句:同志们好。
其他队里的社员们,眼中的羡慕是藏不住的,自打建国后,中坪这块地方,无论是搞大锅饭还是合作社,乃至后来的生产队,就没听说哪个生产队有俩钱之后,不给队里置办产业,反而给社员家里发自行车添置大件的!
那是自行车,有这玩意,娶媳妇都比别人容易。
看热闹的人里没有三队的社员,只有几个三队的毛头孩子,看到拖拉机装着自行车回来,跟屁股着了火一样朝三队队部的方向疯跑,看样子是去报信。
看热闹的社员跟在拖拉机后面一路来了药王庙,庙门口的空地上,三队社员们已经自发组织起来,把队部里的桌子摆出来两张,大伙可能已经自发抽签决定了排队的顺序,此时以家庭为单位,有序的排在桌子前。
“干活的时候就没看见他们这么勤快过。”马老五看着热火朝天的场面,嘴里嘀咕道。
“还得是虎三儿当队长啊,真给咱们三队办事啊!这铁驴,不要指标愣是直接拉来四十辆,瞧瞧,辐条都根根发亮,全是新的!”陈大喜他爹陈大麻子可能自觉早上的事对不起谢虎山,此时看到自行车运回来,扯着嗓子鼓掌叫好。
对方无视自己的话,让叉腰站在拖拉机上的马老五差点闪了腰:“光感谢队长,副队长,队委会啥的不感谢啊?”
“老五哇,咱三队对你太厚道了,队里这么有钱,你他娘跟个抠门的地主老财一样,一分也不朝外漏啊,要我说,就得按照收拾地主那样收拾收拾你,让你弄明白,啥叫为人民服务,虎三这才叫为人民服务,还感谢你,我谢你奶奶个腿儿!”陈大麻子不屑的对马老五说道:“还当你自个是队长呢?早撸了!别叉腰了,再闪喽?”
“行,陈大麻子,你就得瑟,一会儿你就老实了。”马老五对陈大麻子磨着牙说道。
那边谢虎山下了车,跟朝他叫好鼓掌的大伙笑笑,直接钻进了队部烤火,他才不在外面冻着发自行车,反正大伙知道给他们搞来自行车的人是他就行,剩下的活,让马老五他们干就完了。
马老五坐在桌子前:“各家都到齐了吗?我喊几个人帮忙把自行车卸下来,陈大麻子,陈大喜,陈二贵,陈小亮……”
“你就直接说让我们家喘气的去卸车就完了。”陈大麻子被马老五**裸的公报私仇都气笑了:“看在今天发自行车,不跟你一般见识,走哇,卸车去。”
他一招呼,队里几十号人就朝拖拉机围上去,一起动手把自行车卸了下来。
外面发着自行车,队部里,谢虎山烤了烤火,喝口热水,又开车去了制管厂,马三儿养伤,他去车间找了正跟大伙一起干活的葛宝生:
“连长,尧山有个叫啥323的研究所,这个研究所需要钢管,你看看打听打听在哪?”
葛宝生抹了一下脸上的热汗:“不用打听,那是部队。”
八个字,让谢虎山的眼睛比车间里烧红的钢管还要亮。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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