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五一听谢启茂答应,蹬上鞋就朝外走:“得嘞,后天咱三队选举,选明年队委会成员!”
经过堂屋的时候,不敢看谢虎山,仰着脑袋朝院子里走,差点被门槛绊个跟头,磕死在谢家。
等马老五走人,谢虎山这才进了屋,看看还觉得自己被人看中选队长还挺开心的家人,小声开口:
“这招叫戳傻狗上墙,我打小就给老猛,韩老二他们用,我做梦没想到,马老五把这招学会,用我身上了,完了你们还挺开心。”
“狗就狗呗,那么大块宅基地,你当一年队长能怎么的,多少人想当那还当不上呢。”大妈听谢虎山还敢抱怨,不满意的说道:
“说出去也好听,我侄子又是生产队长,又是轧钢厂厂长,还是治保主任,再说,你是队长,队里谁还能怎么着你?”
谢虎山拿起筷子夹着菜朝嘴里送,伺候大爷半天酒局,最后让大爷给自己卖了:
“算了,跟你们说不明白,这是一计,马老五这不是让我当队长,这是让我当牲口,你们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是因为他不是队长,他才能更好的怎么着我。”
两天后,生产三队在队部药王庙召开了全体社员会,选明年的队委会成员,其实主要是选生产队长,其他职务那都没那么重要。
这年头,社员选生产队长非常公开,只要不是成分不好的四类分子,或者不满十六岁,队里哪个人想要报名参选,就可以让会计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但是之前不报名参选,当天就别指望黑板在临时增加他的名字。
就是一块黑板摆在前面,赵会计负责写正字,听社员们依次用嘴说自己选谁,都不用浪费纸去写人名。
最后统计哪个参选人正字多,哪个人就当选,简单干脆。
反正谢虎山没听说过选生产队长闹过什么黑幕,生产队长属于是直接影响社员们切身利益的职务,所有人都心里有数该选个什么样的人对自己有利。
再加上中坪大姓多,出现不了崖口之前刘家那种把持大队和生产队职务的局面。
中坪有三大姓,哪一家选出来的队长如果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瞒着大伙损公肥私被发现,当天就能被社员造反给撸了。
今年三队队长的参选人就俩人,一个谢虎山,另一个不是马老五,他怕有人选自己,所以自己都没报名,又怕黑板上只有谢虎山一个人名显得过于儿戏,所以更儿戏的给谢虎山找了个叫二瞎子的陪绑。
二瞎子,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靠谱人选,人家是豆腐坊负责跟王瘸子一块磨豆腐的,哪有功夫真来当生产队长。
至于投票结果,除了韩红兵等谢虎山的弟兄们坚定的把票投给了二瞎子,认为生产三队在二瞎子的带领下能走向光明之外,剩下的三队社员都投给了谢虎山。
生产队长选完就是队委会成员,生产队委员会的职务没几个,正式职务除了生产队长之外,还有就是政治队长如今改称副队长一名,妇女队长一名,保管员一名,车马组长一名,会计兼出纳兼记工员一名。
其实应该是会计,出纳,记工员各一名,但中坪大队这边基本都是会计一个人全都担起来,理由是大伙觉得多安排一个职务,就要多分出不少工分,毕竟担任这些职务虽然没有工资,但是年底都有工分补贴,生产队长能补贴五百分,最少的也能补贴三百分。
马老五没选队长,但选了副队长,就他一个人报名,高票当选。
其他都是照旧,等于队委会都是马老五的人,就谢虎山一个光杆司令。
都没等过完年再交接,开完全体会的下午,马老五就假惺惺的把队里的账簿公章交给谢虎山:
“虎三儿啊,这些都是你的了,还有钥匙,都给你……”
“严肃点,喊队长,去门口喊报告再进来。”谢虎山没好气的对马老五说道。
马老五点点头:“行,你等着。”
他站到队部门口:“报告!”
谢虎山低头抽烟装听不见,对面的赵会计看看谢虎山:“队长,那啥……”
“老赵头,给我支一百块钱。”谢虎山对赵会计说道。
赵会计从皮包里数出一百块钱:“干啥用?”
“拿着公款逛窑子,岁数这么大了,你能跟我一块去啊,瞎打听。”谢虎山拿起一百块钱,犹豫一下,从兜里翻出一毛钱零钱,递给门口气到磨牙的马老五:
“去,给我买包牡丹,再拿瓶橘子汁,记得找钱,买完送大队农机管理站去。”
“去那干啥?”马老五一愣。
“趁着农闲,请农机站的人吃吃饭,把农机都花钱包下来,再从咱们三队选十个二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去学开拖拉机,学会了之后,大队以后农机怎么摆弄,得三队说了算。”谢虎山对马老五说道。
马老五拿过一毛钱转身就走:“我就知道选你这个缺德货当队长不白选,操蛋事是真能干得出来。”
他走出两步,又回头看看谢虎山:
“我一毛钱给你买两包,你看看还能再解决十个男同志的活儿不?”
他俩还在这说话的功夫,陈大喜气喘吁吁的蹬着自行车跑来,对着谢虎山老远就喊道:
“谢首长,快,韩参谋长被人当流氓抓起来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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