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们斗战之时。”
白袍人目中金光敛去,露出一双灰白色的眼瞳,目光淡漠,仿若漠视一切,“前面的一段我未曾看到,你对此人如何评价?”
“袁兄问秦道友?不愧出身羽族,遁术确实高妙。”
元缪大大咧咧道,“结果袁兄都看到了,吾乃对方手下败将,无权评价其他!”
“战场搏杀,你未必会败!”
白袍人微微摇头,但也知道元缪的性情,无须他人宽慰,便又问道,“你认为此人出身羽族?”
“唔?”
元缪愣了一下,低下头,这才沉思起这个问题。
方才斗战之时,电光火石间无暇深究,他也没往异人族之外去想,理所当然认为秦桑出身羽族。
现在想来,确实有许多不合常理之处。
“此人身上的妖气极为精纯,难道是……”
元缪抬起头,和白袍人对视一眼,不由皱眉。
天部和东海水族虽有往来,但妖族高手很少进入雾海。
他并非担心秦桑会对朱厌族造成什么损失,空境二重初期而已,翻不起太大风浪。就怕惹出什么麻烦,人是他放进来的,以后族中肯定让他出面处理。
转念又想到,秦桑乃是思渌招募的护卫,司幽族人当是知道规矩的。
白袍人不置可否,道:“比起此人,另一人倒是更有意思。”
“另一人?袁兄说的是那位屈鳞道友?”元缪一脸疑惑,没看出思渌有什么异样。
不是被几泓邀来讨回场子的吗?
“此人气机尚且不稳,显然非是全盛状态,和那名焦侥族小辈交情有多深,这时候急匆匆赶来助威?而且不是与同族一起,让一个外族做护卫,之前可从未听闻司幽部有妖修附庸。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拭目以待吧。”
白袍人向天边深深望了一眼,身影倏然隐去。
元缪听得一头雾水,但他有一点好处,想不明白便不去想,大不了以后用拳头说话。
他摇摇头,往高空一纵,向洞府飞去,方才斗战时收获不小,急于回去闭关参悟,并思索破解秦桑遁术的办法。
秦桑等人正收敛气息,身下乘云,在天上不紧不慢飞行。
他们不了解朱厌族附近的地势,还不知长右族在哪个方向,出发之前需购一张海图。
脱离元缪的视线,秦桑轻松神情忽然变得一沉,眉头微皱。
思渌留意到,疑惑问道:“秦道友,可是哪里有问题?”
秦桑看了思渌一眼,心知思渌应该没有察觉。方才和元缪交手时,他便隐隐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毕竟是在异族之地,他并没有寻根究底,只当什么都没有察觉。
这确实奇怪,朱厌族高手大可以光明正大过来观战,对方为何在暗中窥视?
秦桑细思己身,明面上他作为思渌的护卫,来此为几泓讨一个公道,又是用法相和凤翼斗战,可以说是三重掩护,现在应该还不会引起怀疑。
许是此人性情孤僻,不愿露面。
“没什么,”秦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此事,看向地面,视线在群峰之间扫过。
很快,他们找到一片修行者聚集的地带,此地无城池之貌,但修行者往来者众,应该是一处坊市。
三人降落地面,向坊市走去。
焦侥族和司幽族都很少在这里出现,周围的人看到他们都是一脸好奇。他们身上有元缪给的令牌,倒也没有人上来盘问。
他们游荡了一会儿,进入一座依托大树而建的木楼,向管事道明来意。
管事是一名幽鴳族人,立刻取出一枚玉简,并满脸堆笑道:“几位贵客来我们尘寰阁,可是来对了。我们各地分号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将搜集到的消息送至总号,更正海图,别处肯定无有这么详尽和及时。”
秦桑用神识引动玉简,一幅广阔海图浮现出来,发现朱厌一族以及附近的标注是最详细的,越往外越简略,可见尘寰阁的势力无法覆盖如此广阔的地域。
管事在一旁解释,“雾潮多变,昨日安全的地方,今天就可能被雾气笼罩,充满未知的危险,只有附近的部族知晓规律。还有一些部族较为封闭,不欢迎外族之人,商会也只能在获得允准之后才会被领进去,这些地方根本没有准确的海图,只能大概标注方位。诸位要去这些地方,最好请当地部族做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