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立场什么的并不重要,朝廷需要的时候他们会很合时宜的吐出一点作为保证,官府也不会拿他们怎样。
毕竟,灭掉一个盘根节错的大户要比直接吃他们的孝敬容易得多。
大米的数量不可能源源不断地支援给李幼白,信上没说,但自己必须要清楚,所以当清河县的商户们反扑过来时,李幼白着手就将最为敏感的粮价一事,悄然之中让人摆上台面。
三月走向末尾的时候,一直待在家中的刘仁寝食难安,外头还在不断施粥,令他不安的并非粮价波动,而是鲁九万的承诺。
一旦出事,他们全家都必将葬身于此,为官府和鲁家做过的那些脏活累活,真到东窗事发时,罪状绝对会一股脑的丢到自己身上,以保他们自己平安。
这天夜里,刘仁正准备熄灯睡觉,突然听到房外的瓦砾上传来细微的踩踏之声,尽管很小,可神经紧绷的他还是立马睁开了眼。
急忙叫人过来,举着火把上去查看,得到的回应是空无一人,刘仁不信,吩咐下人务必整夜守候在自己房间左右。
等到了第二天,他又从手下人得知鲁九万派人前往中州想向知府陈学书行贿的消息,这一刻,他已经坐不住了。
“鲁九万这狗东西,很可能是要卖掉我了...”
刘仁心神不宁,叫来心腹商议此事,得到的结果大同小异,鲁九万如此做法,巴结上陈学书,那他们这些靠鲁九万吃饭的人,很有可能会被推出去当成出气筒,投名状,越想越不安起来。
碰巧的是,有人散户上门,想要找他兑银子,推辞说是家中粮食太多,要亏本求刘仁帮忙收些,等到此时,刘仁哪还有心思理会。
散户的小动作根本管不到,上午丢几十斤,下午丢几十斤,隔天丢一两百斤,小渠小道,真要去查很费功夫。
局势之中,隐隐的控制不住了...
刘仁紧绷着老脸,坐在书房里喝了好久的茶水,终于是下定了某个决心,打着鲁九万和李白都不是东西的心情下,他要让两边都打起来,然后自己要准备跑了。
这个心中的想法在李白来找他时,心里就已经生出来了,并且在见到鲁九万时就已经成型,真正让他有勇气做出来的,还是散户们上门向他转粮一事。
清河县粮价一事就只有李白在搞鬼,对方一直在出招,而鲁九万一直接着,化解不了,足以说明粮价这事已经不在鲁九万的掌控之内。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夜里,刘仁召集全家,讨论后决定每晚先送一批人出去,直到第三天过后,刘家上下就剩下些做工的下人和刘仁本人,没有后顾之忧,刘仁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越发狠厉起来。
今日清河县外,古刹旁的河道里比平时多了两艘米船,饥民们捧着破碗望眼欲穿,直到第一轮领粥的过去,意外发现今日熬煮出来的米粥居然带着半碗白米。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人群直接炸开了锅,脸上高兴与兴奋之色使得面部都潮红起来,以往只是粥水,今日终于能喝到一口稀粥,当即跪地磕头感恩戴德。
只不过,当这些灾民跪下向刘仁跪拜的时候,刘仁自己也双膝跪地,众人惊骇之中,老人痛哭流涕道:“新任巡察使前些日子暗访,断定认为刘家尚有余粮,可大家知道,如今米价之昂贵,刘某耗尽家财也买不了多少啊,这些天施粥用掉的粮食已经是刘家最后的薄本了...”
哭到最后,刘仁仰头大声高喊,“刘某对不起各位父老乡亲,今日之后刘家不再施粥!!”
他要煽动民乱直指官府。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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