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袍就是脸面,当看到李幼白的官服时,厅内几个人纷纷起身表示敬意,随后下仆上茶,几人落座开始闲谈。
毕竟监药司头头还没到,李幼白便虚心向各位同僚请教起监药司内的每日事务来。
细问之下,发现条目还有点多,诸如检查入港商船,行路货商,药铺经营,江湖门派等等。
只要是在朝廷的地界上做买卖,每种药材都要按照重量收取不同比例的医药税,在监药司登记过的只收其十之一,记入户部。
要是没在监药司登记过的,则将由户部收取其五之一。
除了药材以外,自从大秦推行法治后,严苛律法进一步完善,现如今,丹药也是受到管控需要同药材一样收取税费的。
监药司,人称小户部,黑的白的,林林总总加起来油水丰厚,能在其中任职可谓是美差之一,当然,要是个干杂活的牛马,那油水自然就与你无缘了。
听了同僚们的话,李幼白猛然反应过来,感情监药司就是个帮朝廷捞银子的部门,并且能够大力管控监察药材走向,暗中增加丹药炼制成本,限制武师发展就能稳住江湖,让不少人难有造反之力。
久而久之天底下就剩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到时候谁敢带头与朝廷闹事,武力收归国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个笑话罢了。
朝廷这一箭五雕之计当真是高明,李幼白暗自咂舌表面不露声色,况且她与中州城内多个药行商贾认识,知道的也不少,甘愿与官吏们串通一气,毕竟融入集体才是立身之本。
半个时辰过去,陆陆续续有人人到场,萧正最后才披着大袄姗姗来迟,他一进门,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李幼白也跟着起身。
萧正用手压了压,脚步不停走到到主位坐下,将大袄脱下丢到一边的架子上,露出他那件霸气的四品官袍。
来得迟,他饮了口热茶后看向旁侧两边的人后,没过多介绍李幼白的身份就开了口,声音又平又稳。
“今年无雪是个好兆头,来年能做的事可就多了,我记得不错的话,仍今丹库里还有十多箱炼制出来的陈年振血丹。”
萧正刻意止住话头时,坐在李幼白对面的一个人赶紧接上,他是掌管丹库的负责人,主要是收取和放出监药司内存放的丹药。
“振血丹十箱,化血丹两箱,还有一箱开穴丸,已经存放有六个月以上了,再留下去对药效不好。”
当他说罢,在场的官吏们脸色变了变,统统默不作声,萧正笑着敲了敲桌面,所有人不得不看过去。
“我们监药司是为陛下分忧的,这查药,辩丹是职责所在,库房里的这些存货留着只会烂在手里,兵部那边又用不上,本司打算差人运到马庄售卖,来年或许就不需朝廷拨款扩充人手了,你们觉得如何?”
李幼白听后柳眉不由得一皱,很快又展开,端起茶杯喝着,掩饰眼神的同时扫视周围,发现差不多都是保持沉默状。
一想也是,马庄是个什么地方,武林人士集散的藏污纳垢之地,更是西域来往中原的要道之一,占据荒漠中央咽喉交通及水源,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去的。
然而,危险往往伴随暴利,这振血丹在中州城市场价两百文左右一枚,而根据商行最新出示的价格表,马庄此时最新的成交价格在五百文左右。
翻了整整一倍不止。
其实,贩卖丹药和药材监药司也会做,而且赚得更多,掌握有绝对充足的货源,敏锐感知价格变动。
平日里商户们送进来的药材与丹药,以及走私收缴到的药物全部都会堆积在库房中,等到市场价不错的时候,监药司会自行拿出售卖,稳赚不赔或者说能够大赚一笔。
见没人说话,萧正也不急躁开口,等了会,有人担忧道:“路途遥远,想要出关到马庄往西还要避开水路,免得遇上黑风寨水匪,一路上不好走啊。”
“没错,那群顽劣之辈视朝廷官员如杀父仇人,简直不可理喻,听闻他们突袭官船意图劫杀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