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监药司以后,雨化田径直往明翠楼过去,炼丹师考核明年还有机会,真真姑娘确实是赎身了,他心中得到安慰。
等他来到明翠楼后街,找到看门的想让其帮忙告知一声,那人看了雨化田两眼,眼熟。
但听到真真姑娘的名字时做了个赶人的动作,见得多了,一眼就知道面前这读书人被骗了钱财,不耐烦道:“真真姑娘一大早就走了,别站在这赶紧滚!”
雨化田怔愣住,随后血气上涌,身子突然一动想冲进门内,被眼疾手快的看门给一把抓住,一脚踹在腹部将他打倒在地。
“我呸!”
看门人拿来一根棍棒立在手里,朝雨化田身上狠狠吐了口唾沫,鄙夷说:“什么东西敢在明翠楼撒野,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再不滚把你腿打断!快滚!”
雨化田在地上蜷缩了一会,弯着身子爬起来,剧痛之下面色惨白,擦了擦脸上口水,阴冷的目光扫了看门人一眼后一瘸一拐地快速离开明翠楼地界。
晚些时候,灰黑的云雾遮住阳光,北风冰寒彻骨,雨化田哆嗦着回到乡下土房,刚刚进门,老母亲的咳嗽声就从幽暗的房间里传来,伴随着嘶哑的嗓音和期待。
“儿啊...考上了吗?”
雨化田咬了咬,提起精神,想用轻松一点的语气开口,却发现说出来还是那般无力,“和往年一样...”
听见老母亲叹息一声,而后不再询问,絮叨起来,“快要过年了,还欠着邻家们半袋白米,一炉炭,四个鸡蛋,六十文钱...”
断断续续说着这些年还欠下的钱财与物件,到得最后,只剩下北风吹进门窗内的呜呜声,雨化田自责的站立着,等了会听到了咳嗽。
“娘...”
雨化田朝房间内喊了声,没人回应,复又喊了声还是没有动静,方才确认,病重的老母亲终究死在了过冬前。
他双膝跪下头磕重重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倘若自己当初把卖纸卷的钱都留下来,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天是冷的,可人心是热的,早上时榜单刚放出来,就有人顶着寒风第一时间赶着跑去给林家人报喜了。
无论是不是她林婉卿的亲儿子,反正只要是林家人哪还管这么多,林家老管事摸出一吊铜板丢给报信汉子。
汉子喜不自胜,美滋滋把铜板塞进怀里,弯腰撅腚给林家唱了许多好话,不管林家老管事直接进了大宅,他还是把吉祥话说完才抬腿离开。
其他意图报信却来迟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汉子把一大吊铜钱赚了去,失望的同时还很是眼热。
如今活计难找,连跑腿都有人抢着做!
喜事传遍林家再到苏家,苏林两家的婚事在皇商与炼丹师考核落幕后重新被人拿上了台面,多数商贾感叹,苏家这回是真的紧紧和朝廷绑在一起了。
要知道,胥吏虽是朝廷的人,可品级低到不入流,可炼丹师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朝廷亲自钦点,监药司负责考核的重要职业。
只需听命于监药司,而且涉及药材与丹药,更与兵部有所关联,可谓是香饽饽。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曾经仅仅只是商贾的苏家,若是与拿到榜首的李白结下良缘,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了。
官吏与商贾的长远在于开枝散叶,世袭传承,而开枝散叶的大小在于繁殖多少,只要人们还对繁衍后代有着执着,那世袭制便会充斥每一个角落。
毕竟士兵的儿子当不了将军,因为将军也有自己的儿子!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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