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程安宁在医院附近订了酒店两间房间,迫不及待催他们回酒店休息,母亲还想留下来照顾,话还没说完,手机响起,是周靳声打来的。
王薇接了电话,“喂——靳声,有什么事么?”
那几个字已经成为程安宁最不想听到的字眼,一听到,身体本能起反应,不受她自己的控制,以前是心跳紊乱,血液加快循环,全身发热,现在是渗着密密麻麻的痛,从胸口最深处的地方蔓延。
王薇具体说了什么,程安宁有短暂的耳鸣,也有刻意避开的意思,然而墨菲定律,越怕什么来什么。
王薇挂断电话,“你小叔听说你出了车祸,等会过来看你,巧了不是,他也在桦市。”
程安宁耳鸣还在,不舒服的原因一直皱眉头,“您答应了?”
“是啊。”
不到十分钟,周靳声便过来了。
臂弯搭着西装外套,里面穿了件高龄的黑色毛衣,下面是熨帖整齐的西裤,线条流畅修长,步伐沉稳。
“嫂子,情况怎么样?”
周靳声似乎刚知道程安宁出车祸,风尘仆仆赶过来。
“没事了,轻微脑震荡,医生说住院观察两天,额头肿了一点,问题不算大。”
周靳声视线投向床上的人时,程安宁微微侧过头玩手机,没打算搭理周靳声的模样,还是王薇轻轻拍了拍她的腿,示意她喊人,不能没礼貌。
程安宁才懒懒出声:“小叔好。”
王薇又拍了拍她的腿,“什么脾气,你小叔特地来看你,你怎么这么敷衍。”
程安宁怕被王薇看出端倪,忍了又忍:“抱歉,费心了。”
王薇则说:“靳声,你怎么会在桦市?”
“有个法律讲座邀请我,刚好从家里得知宁宁出车祸,顺道过来看看。”
程安宁在手机搜了一圈,真找到了有个什么法律讲座,邀请的嘉宾里有周靳声的名字,是明天下午两点三十分的。
在王薇看来周靳声比起周家其他人是比较关心程安宁的,以前他们关系挺好,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疏远了点,那也是程安宁女大十八变,变得阴晴不定,脾气大得让人捉摸不透,只有周靳声还关心她。
有王薇在,程安宁得再三克制情绪以及表情,不过好在她之前和周靳声关系搞得不好,王薇还以为是她的问题,不断使眼色让她态度好一点,别耍脾气,程安宁才放心。
就是不知道假如有那么一天,身为母亲的王薇知道她亲亲女儿私底下和周靳声的关系,会不会深受打击——
程安宁想到这,无声咬紧牙根,更加下定决心远离周家,远离周靳声,在事态还在可控制范围内,不让母亲知道这段腌臜事。
王薇说:“宁宁现在没事了,你明天有事,先回去吧,早点休息,免得耽误正事。”
“嫂子您住哪?”
“我来医院陪宁宁。”
周靳声说:“病房条件有限,您身体不好,别睡病房,我订了医院附近的酒店,房卡在老江那,您等会找他拿。”
“没关系,对付一晚就行。”
程安宁心里已经拉起了警报,他是要支走母亲,“妈,您别走。”
周靳声对她笑了笑,眼瞳折射出的一道寒光凛冽如尖锐的刀锋,声音却温润谦卑,让人挑不出毛病,“嫂子,我让老江送您去酒店,晚点我会安排护工来照顾宁宁。”
“倒也不用护工……”王薇架不住周靳声的好意,跟程安宁说,“那宁宁你好好休息,明天妈妈过来。”
王薇毫无防备信任周靳声,没想那么多,便跟老江去了酒店。
周靳声送完王薇进来,仿佛奸计得逞的老狐狸,拉开一张椅子坐在病床旁,薄唇微微张开,问她:“疼么?”
隔壁病床是一位老婆婆,没有家属陪在身边。
白天医生和老婆婆说话时声特别大,因为老婆婆耳背,听力不好。
于是病房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程安宁穿着白天的衣服,没必要换病号服,天气挺冷的,她穿着羽绒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下半张脸藏在羽绒衣领里,露出的一对漂亮的眼睛很警惕还很冷漠盯着他。
看他的眼神比陌生人还不如。
也不回应他。
她视线微微一扫,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再简单不过的款式,昭示着已婚的身份。
周靳声察觉到她几秒的视线停留,垂眼看了一眼,他戴着婚戒,因为早上去了姜家。
“见到我,话都不会说了?还是被撞傻了?”周靳声不咸不淡出声。
程安宁还是不争气,双眼酸胀,被刺痛了眼,很快调整过来,情绪转化得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短短十几秒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我很好,你可以走了么?”
“怎么没失忆。”周靳声怪可惜的口吻。
程安宁:“……”
周靳声忽略她像刺猬一样立起全身的刺,调侃道:“撞到脑子,失忆就好骗了。”
“抱歉,可惜了,没有遂了你的意。”程安宁掀弄嘴角嘲讽。
他不是调侃,有那么一瞬间天真的希望她真的失忆就好办了。
不过也只是幻想而已。
周靳声抬手伸向她——
跟以往一样的动作。
然而程安宁不止躲开了,还说:“别碰我。”
表情和眼神是强烈的厌恶。
周靳声收回手,脸色阴沉着。
程安宁提醒他:“姜倩可是什么都知道,你不会感觉心虚,我会,你可以没有道德感羞耻心,我有。”
周靳声却笑了,“说这些不是晚了,尝到了,爽过了,不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现在跟我讲道德羞耻?”
【PS:脖子疼影响状态,更的比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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