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浑没在意。
而现在,心中好像有扇门被人一脚踹开,冷风嗖嗖地刮进去。
风铄觑着周敞神色,舔了舔唇边还留下的糖渣:“九哥是不是不信?这些个先生都有讲,郑伯克段于鄢,庄公就是这么做的,只不过荣王兄是反着用的就是了。”
“‘郑伯克段于鄢’不是这个意思吧?”周敞怀疑上辈子的书白读了,她怎么不记得有这种解读?
风铄亦不服:“怎么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先生说,庄公虽有智谋,但有失仁厚……”
“先生,哪位先生?翰林掌院陈老大人吗?”周敞或者说奕王风铭,在翰林院中也不认几个人,唯一知道的就只有陈和。
风铄摇头:“陈老才不会说这些,他一向都说的是‘天下大同、人人为公’的大道理。”
“他说的有道理啊,你应该多听听这种大道理。”周敞嘴上这么说,却是又想起刚才显王城中跑马的情景。
“大道理是要听,但做人不仅要懂大道,还要会小术,这是母妃说的,所以我都学。”风铄咧嘴一笑。
果然啊,周敞不得不感叹,早期教育是多么重要啊,风铄跟了沁妃孙氏,还真是天大的幸运啊。
不像前世的她和奕王风铭,从小环境局限,多少道理都是成年之后,摸爬滚打撞破头才自己悟出来的。
这样细细一想,那《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谁都学过,但是风铄竟然如此聪明,还能反着用,就实属难得了。
“你这些话今日与我说了之后,再不要与其他人说,知道吗?”周敞拢过风铄肩膀,将他拉进怀里,两人说着话已经望见了云沁宫。
风铄傲娇:“那还用说,母妃说过,荣王兄城府极深,端王兄眼高于顶,显王兄好大喜功,只有九皇兄最好,宅心仁厚。”
“这些都是沁妃娘娘对你说的?”周敞吓了一大跳,不禁停下了脚步。
“当然不是,是一次舅舅来后宫见母妃,两人谈话,我偷听到的。”风铄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我说给九哥,是想让九哥也知道,只有我跟九哥最好。”
“唉,原来小孩子是把他当单纯小白兔了。”周敞无语又无奈。
不过,沁妃孙氏一个深宫妇人,看人为何这般准?
她又是怎么知道荣王城府极深的呢?
二人说话的功夫,云沁宫的人已经望见二人进去通报。
不一刻,里面掌事大宫女便迎了出来。
以往,奕王每次进宫见风铄,一般都不会来云沁宫,因为后宫礼仪繁琐,还要多番报备。除非特殊召见,或者御花园碰上没有办法,否则最好不要与后宫的女人们见面。
但今天,周敞却反而想要见一见沁妃孙氏。
沁妃听说奕王是陪同风铄一同回来,亦亲自迎出正殿。
一照面,周敞先行一礼,沁妃孙氏则向奕王道贺兰嫔娘娘被追封一事。
周敞在这件事情上不好说什么,懂的都懂。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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