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头,权衡良久,才艰难地呼出一口浊气,声音沙哑。
“你问吧....”
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苑金贵没有选择的权利,为了血脉延续,只得妥协。
“无根生、李慕玄,现今何处?”
“有点眉目..但我不确定是否如此...”
苑金贵抬起头,浑浊的泪水沿着苍白的脸庞划过,乞求道:
“这娘俩从始至终,和这些江湖事,没有瓜葛,任你怎么折磨我,我也认了,但求你们放过我的妻儿。”
“你的情报,足以让我放过他们么?”
姜漠凝聚炁流,一柄锋利的尖刺,已然抵着小苑陶的咽喉,甚至划破皮肤,渗出血迹,只要再稍微往前数寸,定殒命当场。
“足够..足够...”
苑金贵像是失魂落魄,往昔狡诈、阴险的眸子,此刻只剩茫然、惶恐。
“您要真把我毙在这里,我也愿了,死得瞑目。”
“但您何必为难这孩子呢?”
姜漠并无耐心,话语冷淡而残酷:“我只要答案。”
“爹!!!”
苑陶害怕得声音都颤抖了,他紧张地双眼闭起,不争气地哭出声。
“李慕玄和掌门,可能往大王山逃了,那边的全性高手...多...”
“只此一条,够赎我孩子的命吧?”
苑金贵满嘴都是血,苦涩而笑。
“够。”姜漠给出答案。
“好....既然道长您仁慈,那索性再听听我的琐碎之言,顺便把我那婆娘也给饶了。”
死期将至,苑金贵没了算计的念头,只能一昧退让。
“讲——”
姜漠手握的尖刺,化作炁息,逐渐消散。
见状,苑金贵紧悬的心落下,先是凄凉地笑了一阵,笑得疲惫、力竭了,才缓声道:
“掌门...兴许是个不错的人。”
“信并非他让我写的...而是刘婆子,一个全性的老毒妇,出身南疆,貌似和你们三一门有着恩怨。”
“甚至..我听闻同道说,有全性夜袭三一山门,料想也是她在背后操纵。”
“而我...不过一枚弃子,道长,恩怨就停止在我这里罢。”
话毕,他再无辩解,听候发落。
“地窖的尸体,怎么回事?”姜漠接着质问。
“我杀的....”苑金贵气若游丝,未敢道出真相。
“你杀的?”陆瑾双眸一凝,冷笑戏谑:“荒唐!那等邪法,怕是刘婆子杀的吧。”
对于他的猜测,苑金贵不作回应,只是盯着姜漠,眼睛浮现血丝,道:“杀了我,就到这里吧,道长!”
“您想要知道的,难道还不够么!”
到最后,苑金贵近乎哭腔,一副卑微的姿态。
“够了。”
姜漠缓缓抬起手,一道白色长锥于虚空凝聚,锁定苑金贵的脑袋。
“不!”
“你不能杀我爹!!!”
小苑陶声嘶力竭地阻挠,他眼角带泪威胁:“你要是杀了他,将来我长大,依旧要做全性,绝不放过你们!!”
“噢?”
一抹和煦的笑容,在姜漠嘴角扬起,他平静道:“你凭什么觉得你有以后?”
“你!!!”苑金贵似意识到什么,想要阻止。
“噗嗤——!”
长锥猛地袭落,洞穿他的颅骨,血水四溅。
“爹!!!”
“老坏种!!!”
妻儿齐哭,苑金贵亡命当场。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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