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既然有人敢勾结倭奴,说不得嘉兴的官场已经一窝乱了,给咱好好查!”
暴昭还没从浓烈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闻言忙道:“臣遵旨!”
朱元璋嗯道:“成了,你下去吧。”
暴昭颤抖的道:“臣,臣告退!”
出了谨身殿,暴昭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感觉整个人的呼吸已经有些不顺畅,黄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一直往下冒汗。
他想呼喊,想惊呼,可这里是御前,是谨身殿外。
于是乎,他如风中的柳絮一般,摇摇晃晃的朝皇城飞扑而去。
到皇城外,他又凝固住了,他不知道该找谁去说着天大的事。
想了半天,他直冲入吏部。
“詹,詹大人!”
暴昭一头扎入詹徽的值庐,端着茶猛地就朝嘴巴中灌水。
“噗!”
“好烫!”
詹徽见暴昭这么慌乱的样子,心下一紧:“暴大人,出什么事了?”
暴昭如鲠在喉:“天,天,天大的事。”
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明明脱口而出的话,现在却难以启齿,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
詹徽也有些焦急:“究竟什么天大的事,哎哟!暴御史,您要急死我啊!”
“皇,皇上……”
詹徽急道:“皇上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暴昭道:“不是皇上……是皇上……”
詹徽一脸幽怨的看着他,亲自给暴昭倒了一壶凉茶,“慢慢说。”
暴昭再次将茶水灌到嘴巴里,口干舌燥的情况这才缓解。“詹大人,我说出来,你别太过震惊。”
“你可知道皇上和本官说了什么?”
他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道:“皇孙……还在皇城,最近这段时间,我们都以为朱雄英殿下,是和太子殿下去外面了,可他其实还在皇城,皇上….再查一些事情!”
詹徽:“……”
“噢。”
哦?
暴昭道:“本官方才没表达好,是皇明嫡长孙没死!”
“嗯。”
嗯?
暴昭再次道:“皇上刚才对本官透露天大的秘密,朱雄焕啊!皇明嫡长孙啊!他被藏起来了,这到底多大的事啊,皇上都需要把皇孙殿下藏起来!”
“噗!”詹徽笑了笑。
“你,你什么态度!”暴昭怒道。
詹徽憋着笑意,点头:“抱歉,本官失态了责。”
“你……你你,你知道?”
詹徽点头:“嗯。”
“不仅本官知道了,傅友文、李原应该都知道。”
暴昭:“……”
……
东南沿海各县出了大事,暴昭一刻不敢停留在京师。
朱元璋特意给暴昭配备了京师锦衣卫指挥同知何广义,随他一起去东南查案。
浙江布政司的锦衣卫也随时听候何广义调动。
无论如何,朱元璋的意图就是对糜烂的东南官商界进行一场大规模的肃清行动。
暴昭从吏部走出来,心情十分复杂。
这一刻他也突然解决了藏在心中久久的疑惑。
不知暴昭,大明所有高层官场都在盯着老爷子,都在猜想着老爷子为什么不立储。
现在他全明白了!
原来老爷子一直在暗中布局,原来几个月前失踪的皇明嫡长孙,早就在皇城中。
暴昭已经来不及在深想这些事,他去了一趟北镇抚司,找到何广义之后,便急促朝东南进发。
其实他很想在走之前接触接触皇明嫡长孙,他想看看,老爷子吹的天花乱坠的朱雄焕,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国事要紧!不容耽搁!
……
紫禁城。
翌日一早,清晨,阳光依旧和煦。
小朝会。
朱元璋端坐在谨身殿披着奏疏。
六部部堂齐齐被郑和引进大殿。
众人朗声道:“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嗯了一声,对郑和道:“去搬椅子过来,你们都坐下,咱有话和你们说。”
众人狐疑,战战兢兢的叩谢朱元璋:“谢皇上心忧微臣!臣等沐浴皇恩!”
等众人坐定,朱元璋才面无表情的道:“东南之事你们都听了?”
六部堂官左右看看,最终詹徽起身道:“回皇上,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