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误以为朱雄英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当时朱雄英说的就是那么随意。
给谁听了,都觉得朱雄英是不负责任的提醒。
当时自己也打算去随着张叔同去皇宫仗义执言,索性刘三吾阻止了自己,也索性自己没随他们一起去胡闹!
想及此,他一阵后怕。
刘三吾挥手让管事离去,眨眼看着方孝孺。
方孝孺满腔的话憋在心里,此时院内只有他和刘三吾,他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刘三吾的衣袖。
“刘兄!你好好和本官说说!”
“为什么啊!为什么朱雄英那么随意的一句话,会一语成谶?”
刘三吾捋须,笑容满面的问方孝孺:“方夫子不是一直疑惑那时我为什么阻止你说话?”
方孝孺呆怔了一下,点头道:“对!这也很古怪,你说要等结果出来再和老夫说,现在……究竟怎么回事啊?”
刘三吾面色变的有些郑重,道:“方夫子,老夫将你视为知己,有些话老夫告诉你了,还希望你烂在肚子里。”
方孝孺回以肃穆:“老夫以名誉发誓,绝不乱说!”
读书人的名誉,是他们一辈子守护的东西,这比他们的命还要重要。
刘三吾点头,沉默一下,然后道:“当时你是不是打算问问朱雄英的爷爷,是殿阁哪位学士?”
方孝孺道:“对!不过刘兄你阻止了,何以为?”
刘三吾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他爷爷不是殿阁学士,因为他爷爷是咱当朝皇帝!”
嘶!
方孝孺身子忍不住一颤,死死盯着刘三吾,想从刘三吾脸上找出一丝丝说笑的痕迹。
可惜,没有!
朱公子是皇长孙?
最近消失许久的皇长孙,就在自己眼前不成?
这怎么可能!
可……
刘三吾说的那么郑重,一点不似说笑!
方孝孺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能?!”
他突然瞪大眼睛,惊呼道:“那,那朱公子又是谁?”
刘三吾淡淡的道:“皇明嫡长孙,太子长子,朱讳雄焕!”
此言一出,方孝孺一屁股瘫软在太师椅上。
他大口喘着气,眼睛瞪的滚圆,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皇长孙……,他他他,他为何隐藏在我等身旁!?”
刘三吾摇头:“这我不知道,皇家之事,岂是我等所能议论。”
“但眼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皇长孙殿下,便是朱公子!”
呼呼呼!
方孝孺大口喘着气,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眼睛瞪的比鸡蛋还要大,一直在倒吸凉气,心烦意乱,久久镇定不下来!
“那,那为什么朱公子下午的话又一语成谶?”
刘三吾道:“老夫揣摩着,解大绅极有可能是皇孙的嫡脉,而真正治理交趾的人,并不是解大绅,甚至下令杀洪学彬都极有可能……是皇长孙!”
方孝孺随手去抓着一旁桌子上的茶盏,却发现手在微微颤抖,茶盏有些握不住。
“难……难怪。”
“难怪他说的话会一语成谶。”
方孝孺猛地起身,抱拳,给刘三吾行礼:“谢谢刘兄……吾,感激不尽!”
刘三吾摆手:“方兄不必谢我,方兄和旁人不同,是真帮着皇孙的,这是情,皇孙应当都记在心里的。”
“你我二人,指不定会在将来……名扬四海,成就佳话!”
辅佐皇孙,从龙之功,皇孙之师……
方孝孺有些颤栗,道:“吾,明白!”
刘三吾嗯道:“至于皇爷什么时候会真正将皇孙暴漏于人前,老夫断言,应当就在交趾,这是考验皇孙的最后一道关口,那里相当于一个崭新的国家,能治理成什么样子,才真正体现出皇孙治国能力,如果可以,老爷子才能足够放心。”
“方兄,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方孝孺目光晦暗不明,肃穆道:“明白!”
……
另一边。
一匹驿站快马,在汤和府邸停下。
吴千户迈着虎步进入院落,抱拳道:“卑职见过老国公。”
他抬头,看到坐在汤和旁边的朱雄英,陡然愣了愣:“见过朱公子。”
汤和冲朱雄英笑道:“不容易啊,人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