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晶蕾便趁此机会,直接言道,“钱财都好说,只求大太太帮助我,事成之后,我还另有谢意。”
邢夫人拿了好处,自然要给徐晶蕾办事了,她小声说道,“明日这场饯行酒,先是招待外面的客人,然后再是荣宁二府之中的各房亲眷,最后是府中下人们,也凑成几桌乐活一下。外面的客人倒罢了,府里面这些人,可就大有讲究了。”
“怎么一个讲究法?”徐晶蕾询问道。
邢夫人笑道,“这你就不需要知道太多内情了。到时候,我让人把贾兰这厮灌醉,再把贾环也灌醉,你借口把丈夫接回来,趁机溜进贾兰和素云的新房之中,随后事态的发展,就看你的手腕如何了?”
徐晶蕾听到这里时,已经紧张得心里直打鼓,但她早就被郝永忠坏了名节,也无所谓妇道不妇道了,而是抓住其中一个关键问题咨询道,“贾兰是喝醉了酒,但素云却没有喝醉酒啊。我即便去了他们的新房中,又能做什么呢?难道让我躲在床底下,偷听他们俩卿卿我我,做那些没羞没躁的勾当?如果是这样,那我还不如不去呢。”
邢夫人却胸有成竹道,“这就是你送我这只金手镯的好处了。李纨不是负责管家吗?素云是她身边的得力助手,也参与管理家务。我明日便以清查家中账本作为借口,让李纨和素云去我房中回话,不把她们俩折腾到凌晨时分,决不允许她们俩离开。这样一来,是不是便不影响你成就好事了?”
徐晶蕾也是胆大,她咬了咬牙,沉声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大太太的热心帮助了。”
送走邢夫人后,徐晶蕾独对菱花镜,眉眼间满是化不开的情思。她忆起贾兰的音容笑貌,心中恰似有小鹿乱撞,一抹红晕悄然爬上双颊。
“兰公子……”她轻启朱唇,声音低婉如夜莺啼鸣,那呼唤中饱含着无尽的爱慕。
自打新婚那一日,徐晶蕾初次与贾兰相见,这个男人的才情与儒雅便深深印入了她的心田。
每每念及他读书时专注的神情,挥毫泼墨的潇洒姿态,徐晶蕾的目光便迷离起来,仿若自己已置身于他的身畔,相伴于那书香墨韵之中。
如今,贾兰即将纳妾,红袖添香,美人在怀,很快他又将奔赴外地做官,让徐晶蕾的思念成灾,如同潮水一般汹涌。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她独自漫步于庭院之中,望着那贾兰曾驻足的小径、赏过的花丛,泪水便在眼眶中打转。
“不知今后兰公子身处何方,是否也会念起我?”她喃喃自语,纤手轻抚着自己那娇媚的容颜,那温润的触感仿佛是他的指尖,令她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次日,荣府果然大操大办,来往宾客极多。
或许是因为避嫌,府中并没有人过来邀请她前去吃席,但贾环如今也算是荣府的重要一员了,故而被安排至前院接待男客。
徐晶蕾只能委屈地躲在自己屋子里,听着身边贴身丫头小灵,不厌其详地介绍着这次宴席的热闹场景。
小灵刚才一路小跑着回到房中,脸蛋儿红扑扑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满是兴奋劲儿,她见到徐晶蕾后,便急声道:“奶奶,您是没瞧见那阵仗!今儿个府里为贾兰公子赴任署理登莱巡抚摆饯行酒,那来的宾客多得跟潮水似的。前厅院里都站满了人,有好些个我都没见过的达官贵人,一个个衣着光鲜,器宇轩昂。他们或低声交谈,或拱手寒暄,时而眉头舒展,时而笑意盈盈,笑声、说话声交织在一处,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