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登莱军终于开始出城剿匪。
登莱总兵穆济伦率领新组建的登莱骑营,合计一千人,充作先锋,在野外主动寻求战机。
方昆、方靖二人则率领燧发枪大队一半兵力,紧急前往城外的蓬莱兵工厂救援,并与前来进攻的孔瑞图、李久成等人发生遭遇战。
孔瑞图、李久成等人久攻不下,又遭到里外夹击,损失惨重。
到了这个时候,东江军诸多士卒,才从狂热之中清醒了过来。
是啊,连清军主力都打不过登莱军,东江军又何德何能,敢在登莱军的眼皮子底下发动叛乱?
想到这里,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东江军参将尚云吉,第一个向登州知府张安世投降。
“你们这是搞笑吧?东江叛军昨晚偷袭登州府城,被登州守备营挡住,没有能够成功拿下来,现在转头就要向我投降了?”张安世莫名其妙道,他还想博取一份剿灭叛匪的功劳呢。
尚云吉的那名亲信却陪笑道,“东江军叛乱,原本是孔瑞图和李久成二人捣鬼,耿云台又在一旁鼓噪,他们三个人都说要造反,尚参将如果不表示跟随,岂不是当场就要被人家给斩了?尚参将也是迫于无奈,才勉强应允了此事,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比方说,昨晚突袭登州府城,兄弟们便有些敷衍塞责,没有用尽全力,张大人想必也有所了解?”
张安世笑道,“你们昨晚确实留了一手,但就算倾尽全力,也未必能将登州府城攻打下来。我实话告诉你们,早在你们起事前,松江伯便给登莱二州诸位知府、县尊传来口信,让我们在东江军过境时,注意城池防守。像登州守备营,便从数百人编制,一下子扩充到了两千人,凡是白天进城的陌生者,都在指定客栈居住。这场仗,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但我们可以在城外烧杀抢掠,打土豪分财产,难道你们就不怕?”尚云吉那位心腹幕僚反问道。
张安世心想,我就怕你们这些人不堪重用,打不下几家土豪,到时候田产充公数量,都不够登莱军士卒分配,抢下来的金银财宝,也不够补充登莱军兵饷。
因此,对于尚云吉这位心腹的威胁,张安世只是淡然一笑。他表示,尚云吉想要投降可以,但只能保证他身边数人的性命,其他人都要打发到宝岛北部的鸡笼港做苦力。
尚云吉听到投降条件这么苛刻,刚开始并不同意,他气急败坏之下,拿城外那些乡宦人家出气,夺得许多金银财宝。
但是不久后,等到他听说,孔瑞图和李久成二人,都先后被擒,他们俩所率领的那数千人马,也被穆济伦名下骑营和方氏兄弟俩所掌管的燧发枪大队,杀了一个片甲不留,最后只有数百人跪地求饶,侥幸留得性命而已。
尚云吉听到这里,都差点吓尿了。他再也不敢和登州知府张安世讨价还价了。反而还将耿云台参将骗了过来,拿他的项上人头,向张安世邀功。
这次东江军发动叛乱,历时仅十余天,就被松江伯给平息了。
孔瑞图和李久成二人,最终也没有获得赦免。周进委托方昆,将这两人押送到北平城中,接受三司会审,被判处当街凌迟。
四大叛将,仅有尚云吉一个人得以幸免,他在登莱军陆营中,捞到了一个游击将军的虚衔,负责看管盔甲,但他也心满意足了。
鉴于这次叛乱,发生在齐鲁行省,蔓延到登莱二州境内,齐鲁巡抚和登莱巡抚,都因此受到了牵连,被内阁痛斥了一番。
周进的这次戡乱之功,也就没有得到奖赏。朝廷对此给出来的说法,是功过相抵,以观后效。
但这对于周进来说,却达到了他的预期目标。阻挡他在登莱二州进行改制的反对力量,终于借由东江军叛军之手,给彻底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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