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也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要不然,他作为松江千户所的小旗官,要常驻松江卫城,惟有难得的几次休假时间,才能赶到黄埔滩,和心爱的云蓉姑娘温柔缱绻。
都说云蓉是风尘女子出身,做惯了水性杨花之事,马达却不大相信。
这几天,他也曾暗中观察过云蓉好几回,发现她都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家中,没有外出勾搭过其他人。
马达哪里知道,黄埔滩一带的浮华浪子,得知云蓉和马达有染之后,早已吓得对云蓉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黄埔滩一带的风尘女子那么多,何必和云蓉这种人勾勾搭搭,万一她的姘头马达暴起伤人,难道还有谁敢在松江守备穆济伦面前说理不成?
马达转任黄埔滩巡检之后,便可以工作、生活两不误,白日里在大街小巷巡视,晚上则陪伴佳人,岂不妙哉。
云蓉得知这个消息后,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内心却苦闷不已。她原本还想着,马达负责挣钱给她花,她则在黄埔滩勾勾搭搭,养小白脸。
现在就在马达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她哪里还敢呢?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一个坏消息。马达做了黄埔滩巡检,她便是巡检夫人,也算是松江官场夫人团之中的一员了。虽然不大受人待见,但要是有哪家,真要犯了什么事情,还不是要托人找到她这里,乖乖地给她送银子?
“也罢,既然做了马达这厮的女人,便当作是自己从良了吧。”云蓉私下里计较道。
她对马达也越来越温顺起来,晚上亲自将马达从门口迎进家中,早上又将马达从家里送到门口,主打的就是一个相夫教子、贤妻良母的做派。
马达对此很满意,他对云蓉一心一意,一旦从别人那里得到了孝敬,便给云蓉购买各种金银首饰,各种时髦衣裳,自己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以至于黄埔滩巡检司的许多刀弓手,都在背地里骂他是舔狗,他对云蓉毫无底线地付出,以后怕是讨不到好啊。
这天早上,马达佩戴着一把长刀,向身后的云蓉挥了挥手,嘱咐她先回屋,自己则向黄埔滩巡检司所在方位走去。
作为黄埔滩巡检司的老大,马达本来可以不必每天都来办公,但因为黄埔滩巡检司营地,向所有兄弟们提供有免费的一日三餐,可以让马达省下来一大笔嚼用。他自然要每天都过来看一看了。
否则,以他每天至少三五斤牛羊肉的伙食标准,他那点俸禄连买肉都有点吃力呢。
马达正在街市上走着,突然看到远处街道上,有一行人骑着马,正向他这里疾驰而来。
马达心想,是谁这么大胆,敢在黄埔滩一带纵马,难道不知道松江伯早已下达过命令,此地严禁纵马,若撞人致死者赔命吗?
眼看着对方**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且没有减速的迹象,马达也是来了脾气。
他一边大声呼喊,喝令对方减速,一边持刀戒备,对方若真是毫无顾忌,他也不介意大打一场。
他连理国公府的嫡次子柳健都敢打,还怕不明身份的陌生人不成?
几乎是在一瞬间,对方最前面的那匹高头大马,已经冲刺到了马达身前。马达侧身一避,手中长刀却已挥了出去,将那匹快马的一条大腿给割了下来。
那个骑手原本还得意洋洋,想着是谁这么不自量力,敢和他这个骑马者当街硬刚,结果他没有撞到别人不说,自己反而被突然倒地的马匹掀翻在了地上。
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腿疼得厉害,貌似摔骨折了。
他身后的队友看到这种突发情况,连忙拉紧疆绳,马匹的前蹄高高竖起,有两人因为骑术不精,差一点儿就要被抛下马背了。
“你好大的狗胆,咱们闯……”某人抑制不住愤怒,朝马达怒吼道。但他把话只说了一半,却又停住不说了。
他心想,跟这个长满络腮胡子的莽汉有什么好说的,先杀了他再说,难道松江伯还敢不给闯王面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