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这么好说话,倒是让大家都没有想到,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对周进这番话,是不是应该相信。
可是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他可是北平城中防疫工作大组副组长,北平防疫的实际操盘者啊?居家隔离、粮油管控、网格管理等等,还不都是他想出来的坏主意?
就在这时候,有人暗中甩出了一块石头。本来这块石头还距离周进有点远,怎么都不可能砸到他,但周进不想错失这次机会,假装脚步一滑,硬是让这块石头擦着了自己肩膀一下。
“哎哟。”周进痛得呲牙咧嘴,忍不住叫唤起来。
方昆、孙万千、俞发春等人连忙冲上台,将周进护在中间,他们视周进为恩主,主人受伤,可以说是他们的失职,诸人的脸色很不好看,若是周进下令揪住肇事者,他们不介意趁此机会,把这些监生打得鬼哭狼嚎。
但周进却没有作出进一步的指示,只是袖子一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假装气呼呼地离去了。
周进受伤虽然是一个意外,但北平城中想要打他一顿的人不少,众人得知后,不但不以为奇,反而还拍手叫好。
周进表态说可以解禁,同样在北平城中引发一阵轩然大波。顺天府尹王允大人更是追到了周进家里,向其询问背后因由。
王允大人也害怕解禁之后,疫情发展失控,他作为北平城中防疫工作大组组长,怕是要做替罪羊啊。
周进耐心解释道,“北平城中那些豪门富户,殷实之家,凡是能刮到油水的人,都差不多刮了好几遍了。再想要从他们身上刮油水,也刮不了多少,就此放开正当其时。我们通过粮油管控,给朝廷挣得了好几百万两银子,这个功劳不小,也说得过去了。”
“我不是说这个。”王允忧虑道,“我是担心解禁之后,鼠疫病例再度增长,到时候这防疫不力的大黑锅,可不得就由我们来背上了?”
“要咱们背锅,凭什么?”周进指着自己的臂膀,义愤填膺地说道,“我都被国子监生员们打成这个样子了,可以说是鞠躬尽瘁,尽力而为了,还把责任推到咱们头上,说得过去吗?”
“况且话说回来,要求解禁是他们自己的意见,也经过大多数人同意,在解禁前,让他们签署一张责任自负同意书,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与我们何干?”
“而且,这几天来,北平城中新增鼠疫病例,稳中有降,要说放开,也确实可以尝试性地放开了。我列举了一些解禁标准,府尹大人可以审阅一番,若是没有问题,咱们再张榜公布,按照流程,逐步解禁大街小巷,让北平城中恢复正常。”
王允大人粗略地看了一下,只见周进在纸上写明道,凡是连续十日没有出现新增病例,且整个街巷或府邸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见,集体签署责任自负同意书后,便可以立即放开,准许在北平城中自由活动,再等连续十日,阖家老少都平安无事,则可以准许出城。
“好啊。”王允大人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大声叫好道,“这样一来,即便今后出了事,鼠疫卷土重来,那也与咱们没有关系了。”
说干就干,北平城中防疫工作大组很快在北平城中大街小巷贴出公示,并让衙役们沿街呼喊,等将诸多解禁条件都告知民众以后,那些想要闹事的人,便一下子少多了。
不过即便是解禁,也涉及到大量工作,必须有人核对人数和身体情况,北平城中防疫工作大组,一直坚持到了冬月份,直到北平城中再无出现新增鼠疫病例,才正式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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