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拒不奉诏好了?鼠疫传染性太强,可谓防不胜防,你要是万一被传染上了,咱们家中这么多妇人,可怎么活呀?”白秀珠担心地说道。
周进耐心开解道,“我对疫情有些心得体会,若是回去的话,或许能挽救三五万人,甚至哪怕是减少三五千人感染疫情,那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又怎么能因为个人安危,而置北平城中的老百姓们而不顾呢?”
白秀珠哭诉道,“棠儿还这么小……”
周进说道,“这倒是不用担心。明日返京,就我和方昆回去好了。你带着其他人,按照预订计划回到白家庄,在北平疫情没有结束之前,就一直在老家好好待着便是。”
周进还叮嘱她道,“我也不知道这次北平疫情,能否传到邢州这边,你回到白家庄以后,也切记不要松懈。到时候让你父母,安排一个独门别院,平常尽量不要和外村的人来往,便可尽量避免被传染了。”
他还拿出了一本《鼠疫控制应急预案》,交到白秀珠手中,郑重其事地叮嘱道,“我这一路上,忙里偷闲,写出了这样一个简单预案。这是草稿本,里面涂涂改改,不好交到上官手里,你闲了可以翻阅整理一下,到时候抄录一本,给陆秀峰县令送过去。我这次半路返回,对不住他老早就派了衙役过来迎接,将这本书送给他,想必他也不好意思抱怨我了。”
白秀珠见周进安排得明明白白,顿时领悟道,丈夫恐怕早就打定了主意,是想把她们这些妇人送到邢州白家庄躲避疫情,但他自己却是早有定计,只要朝廷有需要,便立即回京啊。
白秀珠既为周进这种一心为公、不怕牺牲的精神感到骄傲,又为他的人身安危感到忧心。
在离情别绪的作用之下,想到夫妻俩明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相见,白秀珠对于周进那些毛手毛脚的行为,便有了一种罕见的容忍,即便明知道车厢防震效果不好,恐怕车厢外的其他人都能注意到,白秀珠却也不管不顾,让周进这厮毫不顾忌地折腾了一回。
她甚至都懒得抑制自己,哪怕是嗓子都喊嘶哑了,也浑不在意。
他们俩动静太大,连睡在一旁的周棠都被吵醒了,她哇哇大哭,想要喝奶,让周进很是无奈。
“我明日就要回京了,以后想喝也喝不上了,你这个小姑娘,就不能让着你老父亲这一回吗?”周进捏着周棠的小脸蛋,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白秀珠羞涩道,“你还好意思讲?一点都心疼人,差点都把人家这里给咬坏了?”
第二天一大早,听说周进要立即返京,整个营地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起来。
有些人担心,周进若是不去白家庄,她们这些人去白家庄,那还不是任由白秀珠轻易拿捏,因此,她们也想跟着周进返回北平。
有些人则想着,值此危难之际,若是陪同在周进身旁,能赢得他更多的好感且不说,还有机会从周进身上得到更多春天里的种子呀。
所以她们也主动请缨,说是要一同回到北平。
周进便安抚她们道,“此去北平,九死一生,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大家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去南宫县内的白家庄修整,等我下一步指示。”
“可你一个人回去,以后谁来照顾你呢?王熙凤姨娘虽然现在北平城中,但她的妊娠反应那么严重,能照顾好她自己就不错了。”张圆圆姨娘眼泪汪汪地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周进表示道,“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们去了白家庄之后,一定要安分守己,切不可让我担心。”
周进打算一个妇人都不带,只带着方昆一个人返程。但甄祥偷偷找到他,向他耳语了一番之后,周进顿时间改变了主意。
“这个白秀武,他贼心不死,想打欢儿姑娘的主意?”周进纳闷道。
虽然白秀武还不至于胆大包天,垂涎周进房中貌美妇人,但他不经过自己的允许,便骚扰他爱妾张圆圆姨娘名下的贴身丫头,胆子实在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