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家看在数百两至数十两银子不等劳务费的份上,却也感觉苦尽甘来。
像翰林院吴波,他挂名考试委员会,可得银二十两,参与阅卷评分,又可得一百两,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他不禁眉开眼笑。
吴波出身一般,家中温饱有余,但多余的银钱也没有,让他颇感手头拮据。
他年少时,便才华横溢,以至于得到了时任闽省布政使史鼎的亲笔推荐,进入顺天府学借读,次年又转入国子监,成为了一名贡生,随后他便在秋闱、春闱考试中,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名列杏榜,任职于翰林院。
但在大周朝的官场上,光有才华,不懂得打点,这官职也很难升上去。
吴波在翰林院,已经干满了三年,期间曾略微升了半级,但意义不大。对比周少儒、钱若宰、魏西平等同年进士,相差得太多了。
吴波也想赶紧从翰林院出来,捞一个实职再说,不拘是六部主事,或者地方县令,他都愿意,但因为他始终没有钱打点,这个想法便始终未能如愿。
如今,他从周进这里赚得了百余两银子,又通过挂名顺天府学考试委员会,参与百校联考,收获了一波士林名望,他再在背后使使劲,说不定便能心想事成了。
吴波打算今晚便去钱若宰家中走一趟,他是吏部文选清吏司主事,应当有这方面的门路。
周进也打算去钱若宰家中走一走。顺天府学编制,迄今还差一个经承、一个攒典没有到位,以至于许多事情,得由他松江伯亲自来干。他去钱若宰家中走一趟,把困难向吏部反应,将人员编制配齐,也是应有之义嘛。
不过,他还没有等到实际行动,便被顺天府尹王允大人叫过去了。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通过操办考试谋利?”王允大人故作严肃道。
周进苦笑道,“我也是没有法子。顺天府学的办学经费也好,还是那些贫苦廪生的生活补助也好,都没有一次是准时发放的,我若是不想出一些赚钱的法子,顺天府学就要关门倒闭了。与其如此,我也只好厚着脸皮,替顺天府学赚一些绳头小利,以便维持其基本运转,再不至于发生生员含冤告状之事。”
“你少拿这些话堵我,以前经费发放有些延迟,顺天府学不也照旧办得好好的吗?怎么到了你这里,便这里出问题,那里也出问题?”王允大人批评周进道。
但他语气虽然凶得很,但却也没有要求周进将顺天府学考试委员会解散,反而压低了声音,向周进打听道,“你就说这几次考试下来,顺天府学公账中究竟有了多少富余?”
难道王允大人听说顺天府学操办考试发了财,他也想从中分一杯羹?周进心中有些疑惑道。
想到这里,周进连忙表示道,“有有有,我稍后便送来……”
王允大人没有好气地说道,“你放心,我再不济,也不会贪墨你们挣来的这点辛苦钱。不过是因为大兴县学出了问题,希望你能接手处理而已。”
说起来,这也是历史遗留问题。大兴县学当初在北平城中办学,后来紫檀堡开发时,周进作为大兴县令,将其搬迁到了紫檀堡,原大兴县学办学地点,则转交给了锦衣府,以此兑换锦衣府在紫檀堡的房屋和田产。
如今,紫檀堡被炸得面目全非,办学地点设置在紫檀堡的大兴县学,也失去了办学场地,若是将大兴县学重建起来,少说也需要千儿八百两银子。
因去年女真诸部入关,大周腹地遭受重创,赋税减少,开支增大,哪里都是银子不够花,顺天府衙门更是经费紧张,再也凑不出一大笔钱,解决大兴县学重建的问题了。
大兴县学教谕张应华和大兴县学训导王成学二人,每天都来顺天府衙门点卯,他们谁都不找,就找顺天府尹王允大人。谁让王成学是他王允的儿子呢?
“只要你能让我们家那小子不再找我麻烦,我便亲自给顺天府学考试委员会背书,让你们把这门考试生意长期做下去。”王允大人慨然许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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