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若无其他要事,还请都统放在下离去。”
一声轻叹,楚政开口告辞,没有再提及玄天印。
黎鸣洲手中还有拓印下的石壁残图,如果他开口,黎鸣洲想来不会拒绝。
但他给不了黎鸣洲想要的,索性权当没有这件事。
得到这玄天印第三式,已是不虚此行,人不能过于贪婪,会遭反噬,知足才能常乐。
黎鸣洲眸光复杂,没有再多言,背过身,摆了摆手,示意楚政离去。
“多谢都统今日指点。”
楚政道了声谢,缓步离开了城主府。
行至门前,宋通海、宋绫雪以及宋云三人皆在阶下等候,见他安然出来,俱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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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雪花渐起,似细绒轻舞,天际一片银灰,黯淡无光。
一行人踏着雪地,缓步向着宋府行去。
跟在宋绫雪身旁的宋云,打开了手中油纸伞,举至宋绫雪头顶。
宋绫雪顺手接过,撑在了楚政头顶,轻声问道:“方才里面出了何事?怎么动静如此之大?”
楚政言简意赅道:“黎鸣洲有意收我为弟子,被我婉拒,方才故意施展手段,以降我心。”
“原来如此。”宋绫雪恍然,掂了掂脚,手举高了些:“那他有谈及袁兴财么?”
“没有。”
楚政微微摇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朝廷此行,只怕无意抓凶,更多是为了保全脸面。”
“当真?”宋绫雪微感讶异:“你如何知晓的?”
“多看些书,自然就知道了。”
楚政想起那块石壁,不禁又是一声轻叹:“此刻我等正在经历的事,前人必然也曾有过相似的经历,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宋云跟在宋绫雪身侧,神色一片木然,空中飘落的雪,渐渐濡湿了肩侧,抹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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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政走后,黎鸣洲的神色逐渐恢复了平静,眉宇间多了几分萧索。
英雄迟暮,岁月的分量太重,压得人直不起腰,即便看上去神采奕奕,正值虎狼之年,他也是快百岁的人了。
寻个看得顺眼的衣钵传人,实在太难。
世人皆知求道无门,行路举步维艰,却不知这名师寻弟子,也是难如登天。
楚政太过年轻,且根骨强横,将来的成就,绝对远胜于他,甚至有可能探索到那条传说中的武仙之路。
若能入仙门,谁人不愿修仙?修行武道,不过是无奈之举,可少了块骨头,便注定了与仙无缘。
以武道入仙门,终究只是传说。
一名朱雀神卫快步走进了主厅,将一份详细的清单放在了黎鸣洲面前:
“都统,这是自袁兴财房中密室搜出的账簿,除此之外,还有黄金七万三千二百一十六两,白银五十九万六千三百二十七两,及珠宝若干,五百年老药一株,百年老药三十四株……”
清单足足报了盏茶功夫,各色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比老子都有钱,真该死。”
瞥了眼清单,黎鸣洲低声骂了一句,一旁的朱雀神卫神色没有丝毫波动,显然习以为常。
“账簿里可有宋通海行贿的记录?”
“有,大概十几笔,总额高达两万余两白银。”
黎鸣洲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后,缓声道:
“拟写奏折,禀告圣上,经核查,袁兴财生前贪污索贿无数,已激起民怨,今搜得赃款:黄金七万两,白银五十万两,及珠宝若干,余下的不用写了,给弟兄们分了。”
“诺。”
…………
…………
夜晚,子时刚过。
楚政盘膝而坐,准备行功,脑海中依旧在回想这两日发生的种种经过。
忽然间,一丝电光自脑海闪过,楚政猛然睁开了眼,瞳孔微张。
朝廷这般态度,足以说明那一夜袭杀宋府的人,与朝廷并无什么关系。
如此一来,那便只剩下了隐世仙宗。
哗哗——
正当他沉思之际,屋内忽然响起一阵轻响,楚政抬起了头,自床沿抽出铁锏,眼帘微眯,房顶瓦缝间的尘土簌簌而落。
屋顶有人,远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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