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石狮子被她额头的血染上脏污。
当初她拽着云乔头发,把云乔额头砸在桌案上羞辱,而今,这一遭也轮到了她。
甚至,萧璟这习武之人的力道,定然是比她这老婆子当初责打云乔时要大得多的。
那沈夫人被砸的见血,却是命大,没被生生砸死。
她从石狮子前指着云乔和萧璟的方向,气得嘴皮子发抖。
当然会气啊,她养尊处优了几十年。
这扬州城里,谁不知道知府是父母官,而她这个知府夫人自然也是旁人处处恭维奉承的对象。
就连云乔这个娶进门的独子媳妇,往日也是温柔似水的性子,万事恭顺柔软,何曾敢和她吵闹争执。
沈夫人畅快活了几十年,除了早年在村头乡野做村妇时受过苦,哪里遭过今日这般罪。
被气的嘴皮子一个劲的抖,指着云乔和萧璟方向的草皮般的枯槁手指,更是哆嗦的厉害。
她又气又怒,眼瞧着后头沈家宅院里的奴才和自己身边跟着的亲信嬷嬷都一脸瞧好戏看热闹的打量自己,更是急得涨红了脸。
指着云乔,状如疯妇般咒骂:
“你个被野男人玩烂了的**,早不知在外头被几人睡过,也就我儿良善,还愿意要你,你竟哄着你那奸夫,这般羞辱我这个婆母,你且等着,我必定不会再要你这没了贞洁又下贱发浪的贱货来做我的儿媳,待得外头的野男人都玩腻了你,我就让府上的小厮扒了你的衣裳,再把你卖进红杏楼,找最低贱的商贩作弄你……”
沈夫人骂的酣畅过分,云乔早不知听过她多少恶言恶语,此时便是听了她再过分的话语,也不觉心绪如何波动。
倒是萧璟,听得沈夫人口中的那些龌龊的恶言恶语,脸色阴沉的滴血般可怖。
他抱着云乔的力道收紧,那腕上青筋暴起。
瞧着沈夫人的眼神,如视蝼蚁死物。
寒声吩咐手下人道:“把这老虔婆给我绑了,寻个力道最大的护卫来掌嘴,给我打到她说不出话来为止!”
萧璟话音狠厉,手下人闻言不敢耽搁,忙近前去一脚踹在沈夫人膝盖上,生生将她膝盖骨都喘碎,眼瞧着沈夫人疼得扑倒在地,又将起拎起,扬手掌嘴。
一个个耳光扇在沈夫人脸上,膝盖骨都被踹碎的她,疼得目眦欲裂。
却仍指着云乔一个劲的咒骂。
“你个丧门星的贱妇!我们沈家娶了你这个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把我儿弄哪去了!”
沈夫人这样的人,可笑又可悲。
她一辈子活得就是个笑话,偏生还以为自己多么高高在上,随意轻贱旁人。
实则却是个欺软怕硬,处处愚蠢的妇人。
明明云乔半句话不曾与她言说,明明是萧璟动怒要责罚她,她却不敢同萧璟这样真正下令的人叫嚣,也不敢同护卫那些真正动手的嚎叫。
反倒,一个劲儿的咒骂从头到尾,都未曾和她说过去一句话的云乔。
世间绝大数的恶人歹徒,大都也是如沈夫人一般,只敢抽刀向更弱者。
色厉荏苒,可悲至极!
那掌掴声渐大,把咒骂声都压下。
云乔耳朵终于清净,被萧璟抱着,进了沈家隔壁的宅院。
这处院子,她偷偷来过许多次,也曾翻墙进来过一次。
今日,却是头一次,这样光明正大的,被人抱着进了此处。
从前,是见不得光的偷情。
是暗夜无数次的缠绵。
而今日,是**裸的卖身。
是从此之后,再无沈家少夫人。
云乔闭了闭眸,到底还是又掉了滴眼泪。
她总是爱哭,也总是忍不住眼泪。
那滴泪水砸在萧璟身上,他意识到她泪珠的温热,再想起方才那老虔婆的骂声,心头揪着烦躁。
没忍住粗声粗气骂道:“哭什么?难不成,你还会舍不得外头那老虔婆挨打,真想被扒光了送去红杏楼,让野男人玩烂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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