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殿下会心疼云乔身子亏损,会担忧她有性命之虞,也会一次次的护着她为她出气。
可是偏偏,殿下却又总是一次次的折磨伤害云乔,瞧不出多少真心的善待和尊重。
或许身为人上人的权贵,总是如此罢。
高高在上,连给予旁人的爱意,都带着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他或许是真的喜欢云乔的,只是那份喜欢和钟情,绝非平等尊重的爱,而更像是一个主人,对玩意宠物的爱。
我给你已是天恩,你不受不喜,便是不知好歹,活该遭受种种折磨。
所以他能不管不顾的给她喂这样的虎狼之药,他能不顾云乔意愿,将她带到京城,做一切事情,都自以为是,而从不站在云乔视角考虑,他给的,是不是她要的。
陈晋无声攥紧了袖中的手,既不甘是萧璟这样一个好不尊重云乔的人陪在云乔身边,又不忍心,再看一眼云乔被折磨的苍白病弱的模样。
却什么话都不能说,也没有资格,没有立场,没有身份为云乔鸣不平。
他想,将来但凡有一丝半点的机会,只要云乔想,他一定、一定要带她逃出东宫。
那样一个少女年岁桀骜张扬的小姑娘,不该被旁人困死。
她该自由自在的活在天地间,做一切她想做的事,快活畅意。
陈晋默默收回视线,藏下眼底不该有的越矩,半点没被旁人发现。
那嬷嬷打量了云乔一眼,也跟着收回了视线。
萧璟看向嬷嬷和陈晋,问嬷嬷道:“她服了那药后,今晨睡下,至今昏迷未醒,高烧不退,方才喂她退烧药,也是喂不下去,嬷嬷可知,有何法子可解?或是,那药,可有解药?”
候在下头的嬷嬷闻言,暗道,早干嘛去了。
闹出事了,倒来问解药了。
昨日硬着头皮劝了,偏偏萧璟气头上,是半句也不肯听。
眼下倒是后悔了起来。
可迟来的悔恨和愧疚,又有什么用呢。
嬷嬷心下无声轻叹,摇了摇头道:“这药无解,也不需要解药,无非是男女欢合迷情,便能释放药性,只是这药的副作用,是损人记忆,伤人心魂,姑娘昏迷,奴婢想,除却高烧外,便是这缘故了。”
萧璟闻言眉心微蹙,沉声问:“无解?那她何时能醒来?”
嬷嬷听罢,心底叹息连连,如实道:“奴婢的确有能缓解姑娘症状的药,只是那药无非是稳住她心神罢了,至于何时能醒,或许明日,又或许,醒不过来,这事都说不准,不过有一件事,却是肯定的,那便是,这姑娘即便醒来,心魂和记忆,都绝不可能再如从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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