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因为误会太深,彼此连面上的和谐都做不到,文湛回家对她也没有半分关心,两人成了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再次怀孕,把穆晚晴思绪又拉回到三年前。
此时,她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站着三年前逼她流掉孩子的前夫兼现任丈夫,看着他一副认认真真给自己吹头发的模样,实在无法将这两种形象联想到一起。
文湛看了眼梳妆镜,见穆晚晴盯着自己笑容诡异,他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吹风机嗡嗡响着,穆晚晴不得不提高声音回复:“笑——你也有今天。”
“什么意思?”
穆晚晴却又不回答了。
等吹完头发两人躺下,穆晚晴主动钻进他怀里,捞起他的胳膊垫在颈下,侧躺着完全与他相贴,还不客气地将一手伸进他睡衣里。
文湛浑身一紧,连忙隔着衣服按住她的手,垂眸皱眉。
“什么意思?”
她怀孕了,医生特意叮嘱,前三个月是不稳定期,要格外注意。
夫妻生活也要暂停。
可她却主动勾引。
穆晚晴嘿嘿坏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到从前一些事,觉得不敢相信。”
文湛把她的手从睡衣里拽出来,牢牢握在手心,避免她再捣乱,而后才问:“从前什么事?”
“就我第一次怀孕的事啊——”
文湛一听这话,脸上的温柔和熙就凝固了。
沉吟几秒,他才应:“好端端的想那些做什么。”
穆晚晴抬头看着他故作冷静的脸庞,继续坏笑:“某人是不是很心虚?”
文湛抿着唇,不语。
“放心,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那些事早就翻篇了。你以前不是说过吗?我上次怀孕你没尽到作丈夫的责任和义务,那这回你可得好好弥补了。”
“那是当然,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文湛低头,注视着妻子,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亲,嗓音越发宠溺温柔,“只要孕妇娘娘高兴,让小的当牛做马都行。”
穆晚晴很喜欢他每次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娇笑着回吻,“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微微撑起身,脸颊位置高一些,低下头在他唇上吻了又吻。
文湛起初回应,后来渐渐招架不住,又想到她怀孕,只好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回床上。
“别闹了,医生说这几个月不行,你就安分点,别故意撩我。”
穆晚晴被他说得脸红,娇嗔地睨了眼,“到底是谁不安分,你也就安分这一次。”
以往哪回不是他情难自控,迫不及待。
夜已深,孩子们也都安睡了。
两人亲密相拥,憧憬着老三出生后的场景,从孩子是男是女到取什么名字,跟谁姓,想到哪儿聊到哪儿。
“不管男孩女孩,都跟你姓,也算是对你们穆家的一个念想。”
穆晚晴有些担忧:“那他长大发现跟哥哥姐姐不是同一个姓,会不会觉得生疏啊?”
“怎么会?相信以我们的教育,三个孩子一定会相亲相爱的,不会因为姓氏不同就生疏。”
“但愿吧……”
文湛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心意。
十个月,他对妻子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享受了女王般的待遇。
十月后,他陪着穆晚晴一同进入产房,共同迎接他们的爱情结晶。
亲手捧起小女儿的一刻,文湛热泪盈眶。
他不知为什么有些男人见过妻子生育的场景,会从此落下阴影,对妻子再去兴趣。
他只知,亲身经历过那一幕,他恨自己太无能,不能替心爱的女人受苦,不能为她挨那一刀。
那种心情,没有言语可以形容。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遭,是相当于数十根肋骨同时折断,全身所有骨头都要跟着动一动的疼痛级别。
他不敢想,妻子对他的爱有多深,才会甘愿再次体会这种非人类的痛苦。
而生育痛只是养儿育女漫长过程的开始而已。
他不知自己能活多久,不知病魔何时又会卷土重来,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告别他最爱的女人,最爱的孩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生之年,占据每一分、每一秒,去好好爱他们,守护他们。
穆晚晴也没想到,生二胎会比当初生双胞胎痛苦更甚。
医生科普,生育确实会伴随着次数增加而疼痛加剧,但她自己认为,也因为如今有了依靠,有了人疼,她变得矫情了。
生产时,顾不得关注文湛的反应,但事后她听护士说:“文太太,文先生真是爱惨你了,那天他一直掉眼泪,一直掉……哭成了泪人,主任劝他受不了就出去,他又不肯。”
穆晚晴看向病床边正在哄着小女儿的某人,好奇:“你哭什么?我生孩子而已,又不是要死了……”
他记得,婆婆去世这家伙也没哭成泪人。
文湛看着小女儿软糯可爱的模样,眉眼微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控制不住。”
他说这话时,嗓音又哽咽了下,仿佛重新代入了那天的场景。
穆晚晴从月子中心搬出去那天,摄影师给他们一家五口拍了张全家福。
文湛亲密地揽着妻子,相拥而坐,老大老二站在他们面前,兄妹俩一起小心翼翼又充满爱意地抱着襁褓中的小妹妹。
除了新生儿睡得像天使一般,剩下几张脸都笑得幸福甜蜜。
“咔嚓”一声,照片记录下着美好一刻,定格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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