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皇宫内,矗立于正东方的永宁宫内。
身穿深蓝云纹锦袍,腰系浅黄系带,头戴金色发冠的楚天耀正悠哉悠哉地侧躺在殿中的罗汉床上,手中拿捏着一颗通体发黑的棋子,他的目光,正静静观察着面前摆放的棋盘,正对面,与他对弈之人,是身穿绯色官衣的廖志严。
“志严这步棋走得妙极,险些把朕给带沟里去了……”
感慨一声后,楚天耀将手中黑子轻轻落下。
廖志严观之棋局,面露拜服之色道:“皇上这一子落下,再度将黑棋盘活,令臣手中白子再无转圜局面之机……当真是令老臣佩服……”
见廖志严主动认输,楚天耀脸上浮现出淡淡笑容:“这三转棋路也是朕近来才悟出的新招数,你廖志严能将朕这底招给逼出来,这棋艺己然不弱了。”
廖志严颔首示笑道:“能得皇上认可是臣之幸也。”
楚天耀轻轻抬手,示意身边永宁宫大太监乌宝川将棋盘撤走。
后者忙佝身上前,指挥着两名太监将君臣二人面前的棋盘挪走,继而又有数名宫女送上了茶水。
见状,廖志严忙接过宫女送来的茶壶与杯盏,就身前小台案开始为皇上倒茶。
接过廖志严双手递来的热茶,楚天耀并未入口饮用,而是掂在手中不停摇晃着,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前两天黑水那边上了折子,说是开春涨水,黑水省内,沿海的几个府县又生灾了……”
经过五年岁月的沉淀,楚天耀的外貌虽未有明显变化,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却比初继位时更加内敛与松弛了,如今的他,早己用不着通过黄袍、冠冕等外物来彰显自己的权威与身份了,如今的他,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恩威难测的神秘感,只从其表情观测,己经很难有人看出他心中所想了……
听到皇上突提起黑水沿海府县生灾之事,廖志严略微沉吟后,试探性地说道:“此事,臣及户部都己知晓,今日便会拨银下放到黑水用以赈灾,皇上不必为此事忧心……”
“赈灾事宜,岂有如此轻易解决的道理?”楚天耀抿了口茶,不咸不淡道:“若只让户部拨银,朝廷没有进一步动作,这钱,真吃进灾民肚子里的又有多少?”
闻言,廖志严忙拱手道:“老臣昏聩,陛下圣训极是,如今黑水沿海府县遭逢水灾,户部除了要拨银救灾外,还理应加派官员到地方予以督促……”
楚天耀微微点头:“是该派人去黑水督促着,可让户部派人去只怕分量不够……黑水的这回突发的水灾水太深了,身板稍弱者根本治不住这灾……”
他这话意有所指,听得廖志严暗暗心惊。
皇上这话饶有深意,难道黑水这回的水灾有什么蹊跷不成吗?
想到这,廖志严沉吟片刻,问道:“陛下是打算加派钦差,裁办赈灾事宜?”
“不错,朕确有此意。”楚天耀缓缓起身,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到殿窗前,注目远眺道:“天灾往往伴随着**,只由户部派人去往地方赈灾,身板过弱,怕只怕到时候灾没救成,反倒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