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甄脸色微变:“家里在益州的布局格外重要,比白鹿关还要重要,若是由着叶无坷这样胡作非为,怕是要出大事。”
她忽然间醒悟过来老皮匠为何一大早就拉提醒她甚至可算威胁她,原来是城中又有了变故。
叶无坷突然之间重新掌握主动,这就足以说明之前还是低估了这个人。
如今益州城内官府的力量全都归叶无坷调遣,当年的事被翻出来似乎只是早早晚晚而已。
徐胜己道:“你最好出去一趟,你们家里的事我不问,老皮匠一大早就来这显然是乱了分寸,你去安排一下也好。”
田甄下意识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却又停住。
“小公爷,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跟你说,只是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所以......”
徐胜己一边品茶一边随意的摆了摆手:“你去你的,谁都有自己不能乱说的秘密,我不也没把什么都告诉你么?咱们的关系比露水夫妻稍微好些,也只是稍微好些。”
“不是这样的。”
田甄马上说道:“我对小公爷,一片真心。”
徐胜己道:“快去忙你的,别让老皮匠在外边等的久了,他是断然不会走的,必在门外候着。”
田甄见徐胜己这样的态度,咬了咬牙:“小公爷,家里在益州有一个早就结盟的内应,但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知道他在益州官府地位很高。”
“此人曾是莲花峰十二像大当家晁擎天的结拜兄弟,靠利用和出卖莲花峰而屡立大功。”
“当年家里也是因为知道这秘密所以拿捏了此人,让此人成了家里在益州的内应。”
“如果说白鹿关是家里为将来一旦出事而不得不谋划的出路,那益州乃至于整个西蜀道就是家族一旦失利而不得不挑选的根基之地。”
“西北那边这些年看似风平浪静,但家族势力其实一点点被削弱,况且西北现在有澹台压境坐镇,白鹿关有雄兵三万,西北已非立足之地。”
“关于益州,我只知道这么多,我现在要出去联络一下在益州的内线,让那个人想办法除掉叶无坷。”
徐胜己依然一脸漠然:“我说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没有逼着你告诉我什么。”
田甄只觉得自己心口里有些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疼。
见徐胜己如此漠然,她只想告诉他自己真的没什么想隐瞒的。
“你去吧。”
徐胜己摆了摆手。
田甄应了一声,脚步有些木然的往外挪。
“小心些,我不在乎别的,只是我的女人不能随随便便为了别人去拼了性命。”
徐胜己的冷冷淡淡的话从田甄背后传来,却让田甄心里好一阵温暖。
“我知道了,我忙完就回来。”
田甄忽然转身跑回去,在徐胜己脸上使劲儿亲了一下。
她离开的时候,脚步都变得轻盈起来。
不出徐胜己的预料,老皮匠果然没有走远。
当田甄看到老皮匠在路边站着的时候就让车马停下,老皮匠上车之后脸色更为严峻。
“我必须再次警告你,徐胜己明显是有利用你的心思,而益州对于家族来说过于重要,你不要不知分寸。”
田甄点头:“我知道,多谢前辈提醒,不过.....家里在益州的安排我知之不多,前辈一清早就来堵我门,莫非是你也知之不多?”
她看向老皮匠:“家里让你来缝缝补补,总不至于连益州那个人到底什么身份都没告诉你吧。”
老皮匠眉头一皱。
田甄道:“白鹿关是出路,如今出路已经不在了,益州是退路,如果退路也失守那还争什么皇位?”
“家里让我跟着小公爷,但不告诉我益州到底是什么安排,家里让你缝缝补补,也不告诉你益州这边最大的窟窿在哪儿。”
她的手指在车窗上轻轻敲着。
“我只是个侍女,结局如何家里当然不在乎,可前辈你呢?”
老皮匠眼神微寒:“你若是想挑拨我与家里关系,最好适可而止。”
田甄笑了。
“前辈用家里压我也最好适可而止,因为我真的只是个侍女。”
老皮匠叹了口气。
良久之后,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不重要,我也不重要,家里在益州一定还安排了别的人,一旦有事......你可以死,我也可以死。”
他语气怅然:“所以我理解你想抱上徐胜己这条大腿的心思,甚至有些羡慕。”
片刻后,他从袖口里取出来一张纸条递给田甄。
田甄打开看了看,脸色猛然变了。
家里的命令是,宁可舍弃徐胜己也要保护益州那个人,可将事情往旧楚余孽的身上引,误导叶无坷查案的方向。
必要时候,将事情推到徐胜己和徐绩父子身上。
“那人到底是谁?”
田甄道:“连徐绩都能得罪,也要保他?”
老皮匠道:“你问错人了,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他看向窗外:“况且,我应该是快死了。”
田甄心中一震。
再看那纸条,上边写着让他们把叶无坷往旧楚余孽那边引,于是了然......是啊,老皮匠就是旧楚余孽那边的,所以他好像真的是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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