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鲁莽?”
谢无嗔就那么看着他:“你鲁莽你就直接闯道府衙门了。”
说完这句又加大力度瞪了叶无坷一眼:“你还不如直接闯道府衙门给我们来个明面上的下马威!”
余百岁幸灾乐祸的看了看叶无坷。
谢无嗔此时却看向他:“还有你,你也跟着叶千办胡闹,九月赴京,我亲自到你父亲面前告上一状!”
余百岁:“谢叔叔......”
谢无嗔:“现在想起来叫谢叔叔了?先都跟我出去再说!”
轮到叶无坷幸灾乐祸的看着余百岁了。
马车上,余百岁低着头,叶无坷也低着头。
两个年轻人被面前这位从二品大员训的跟个孩子似的,并肩坐好手放膝盖。
“想试探试探道府与州府衙门是不是一样有问题?”
谢无嗔道:“所以故意住进昭狱,看看道府衙门是不是有人来捞你们,如果有人来捞,证明道府衙门还是信得过的,最起码明面上信得过。”
“如果道府衙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们就怀疑整个益州城内的官场一个好人都没有了,对不对?”
余百岁:“也不能说一个没有。”
叶无坷:“嗯......”
余百岁:“要是连谢叔叔你都不来捞我们,那就说明官大儿大的是一个好人都没了。”
谢无嗔:“谁想出来的法子?!”
叶无坷举手:“下官。”
谢无嗔道:“此时下官下官的自称,看起来人畜无害,想这法子的时候你可没把自己当下官,况且廷尉府直属于陛下和皇后娘娘,与其他各部衙没有隶属关系,你不称下官也没事。”
叶无坷:“被军堂识破了小伎俩,总得态度端正一些。”
谢无嗔道:“虽然你我初见,但你的名声我早有耳闻,有人说你是无所不能的叶千办,有人说你是张汤之后的鬼见愁。”
“可这样的名声其实很好,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害怕鬼见愁......你也不用假装端正态度,有什么话直接说。”
谢无嗔也是领兵出身,不怎么喜欢弯弯绕。
叶无坷道:“我暂时也不能笃定的就说谁有涉案问题,只能说罗府堂和杨府丞的反应有问题。”
谢无嗔道:“年轻人有想法很好,心思灵动更好,身为廷尉府千办在案发之后对任何人保持怀疑,也对。”
他话锋一转:“那你有没有想过是谁把你住进昭狱的事上报到道府衙门的?”
叶无坷回答:“想过。”
谢无嗔问:“想过谁?”
叶无坷道:“如果是罗府堂和杨府丞上报的,那就说明两位大人心里没鬼,如此安排是为了掩人耳目,是做给别人看的,假意扣留我等然后急着请军堂大人来捞我们。”
谢无嗔微微点头表示对这推理认可。
叶无坷继续说道:“如果是廷尉府百办钱波舫急着向军堂报信,那就说明益州廷尉府分衙是干净的,但钱波舫也认为,府衙有问题。”
谢无嗔点头:“分析的有些道理。”
他问:“那你更偏向于是谁给我报信的?”
叶无坷道:“我不是更偏向,我是真希望府衙和廷尉府都向军堂报信了。”
谢无嗔点了点头:“我也希望都向道府衙门报信了。”
他眼神有些怒意:“可是没有,州府衙门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将此事上报。”
叶无坷轻轻叹了口气。
到底是多大的隐情才能让州府衙门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及时上报?
这可是牵扯到了百人之死的大案。
道府衙门和州府衙门同在益州城内,张家大宅的血案就算州府不上报难道就能瞒住道府衙门了?
还是说罗府堂和杨府丞两个人只想争取这一夜的时间?
他们两个自认为一夜之间有能力把这案子办好?
就算办好了,如此触怒道府衙门,道府大人和道丞大人能放过他们两个?
不管怎么想,好像都不是很合理。
叶无坷想看的其实也不是州府衙门的反应,而是道府衙门的反应。
如今道丞谢无嗔亲自赶到昭狱见他,足以说明道府衙门不想装傻充愣,更不想被罗府堂和杨府丞两个人坑了。
“这件案子太大。”
谢无嗔道:“明堂不在益州,我已经派人连夜去向他禀明,在他回来之前我就先擅作主张。”
他看向叶无坷:“这案子,你代表廷尉府接了就是。”
叶无坷坐直身子抱拳道:“好!”
不多时,马车在道治衙门门口停下来,脸色惨白的罗怯胜和杨廷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显然是被谢无嗔派人喊来的。
谢无嗔一下车,两人连忙上前行礼。
可还没说话,谢无嗔已经压不住怒气了。
“来人。”
他回身吩咐:“将罗怯胜和杨廷柱的官服扒了,封锁州府衙门,没有我的军令州府衙门的人一律不得外出。”
“军堂!”
罗怯胜喊了一声,可谢无嗔根本没有给他机会说话:“拿下!”
谢无嗔的亲兵上前,直接将罗怯胜和杨廷柱两个人绑了。
谢无嗔站在道治衙门门口台阶上大声说道:“张家血案交由廷尉府叶无坷叶千办查办,道府衙门自我之下所有人都须配合,道府人手,巡城兵司,听叶千办调遣办事。”
说完一转身大步进门去了。
余百岁朝着叶无坷挑了挑大拇指一脸还是你奸诈啊的表情,叶无坷立刻把他那大拇指就给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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