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吩咐县衙捕头:“明日一早,安排几个人送他们一程。”
然后他又忍不住问:“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想到要给妇人发鸡蛋这一招的?”
叶无坷道:“只是胡乱想到的,也没料到竟是真的有些作用。”
姚阜成点了点头道:“很有想法,我喜欢你们年轻人做事总有奇思,但凡年长些的,思与行皆有桎梏不如你们自由。”
叶无坷想了想,这话的意思大概是但凡是个上岁数的也干不出你这事来。
他微微俯身致谢:“多谢大人。”
姚阜成道:“倒也没别的事了,可回去好好休息,噢对了......你们住在官驿,此去长安是?”
叶无坷回答:“求学。”
姚阜成点了点头,拱手道:“那就祝你前程似锦,诸事有成。”
叶无坷再次道谢,然后带着阿爷他们准备告辞离开。
走到门口,听到身后又传来姚阜成的声音。
“叶公子。”
姚阜成道:“大米好买些,也比鸡蛋便宜......送大米与送鸡蛋,其效相当。”
叶无坷抱拳:“受教了。”
出了门之后大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得把咱们抓紧大牢呢,吓我一跳。”
二奎道:“干他。”
大奎抬手给了二奎一下。
器叔道:“怎么可能会把咱们拿了下狱,这是在军屏道,谢大人是军屏道道丞,三品大员......”
叶无坷点了点头,这位姚大人显然是想结个善缘,一来是因为谢长逊的父亲是道丞,二来他应该也看不下去某些人颠倒黑白想激起民愤,三则是姚阜成需有个表态给道丞大人看......
只是那个在茶楼里挑拨是非的人并没有直接点名是谁,甚至没说是当朝为官的人如何如何。
姚阜成若要处置,最多把人抓起来讯问一番,最终结果,也是没几日就要把人放了。
器叔见叶无坷沉默不语,于是问道:“在想什么?”
叶无坷一边走一边说道:“米确实会比鸡蛋好些。”
器叔道:“米也不便宜。”
苗新秀道:“若想不花钱把事办了,要不卖艺试试?”
大奎点头:“我跟二奎卖。”
叶无坷笑道:“用不着,其实一共也没花多少银子,这一路去长安我来想办法赚钱就成了......实在不行先卖二奎。”
正说着,就见有两个身穿锦衣的年轻人迎面而来,叶无坷一眼就认出来,就是也住在官驿的那两位公子。
严淞看起来性子有些沉闷,而且似乎还不太善于交际,走到叶无坷面前后张了几次嘴,最终只问了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
叶无坷点头。
严淞沉默片刻,从袖口里摸出来一张银票塞在叶无坷手里,他朝着叶无坷重重一点头,然后转身大步就走。
叶无坷一边把银票揣起来一边问:“这是什么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宋公亭笑道:“他瞧着你们顺眼,想和你们交个朋友,收着就是了,咱家严公子不差钱。”
说完要走,却见严淞又回来了:“他说的不对。”
严淞回到叶无坷面前,又是张了几次嘴,脸憋得通红,鼓了好几次劲儿才说道:“我错了。”
叶无坷问道:“我没有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严淞后撤一步,抱拳深深一拜:“我昨夜里听了些酒后的胡话竟是信了,我还跟着骂了街,这便是我的不对。”
叶无坷看了看银票,严淞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也不知该如何表示,这点银子还请你收下,之前你所花费,算我的。”
叶无坷点了点头:“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我好记下来公子这番资助的恩义。”
严淞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我......我先走了。”
说完就走。
宋公亭一把将他拉住:“严兄何必急着走?这位小兄弟问你姓名你却不答,显得咱们没礼数,这可不是读书人风范。”
严淞犹豫片刻后,朝着叶无坷又是俯身一拜:“在下严淞,渔阳道江城人。”
叶无坷抱拳回礼:“在下叶无坷,无事村人。”
宋公亭哈哈大笑:“无事村人?好大个村吧,哈哈哈哈哈......噢,没事没事,我这人就这样爱笑,不要见怪。”
大奎二奎怒视宋公亭,宋公亭见那两个黑大个着实凶悍也就闭嘴不笑了。
严淞问:“叶公子也是要去长安吗?若是的话,咱们可以一路同行......对了,这位是宋公亭宋公子,滨州人,虽与我是半路相识,但志趣相投,可称知己。”
叶无坷抱拳:“宋公子。”
宋公亭却脸色不悦起来:“若一路同行,我倒是无妨,只怕是我这脾气要惹人不喜,我就不与诸位同行了,告辞。”
他说着话转身就走,被严淞一把拉住。
严淞急切道:“贤弟这是何故?是为兄话急了些,未与贤弟商量,让贤弟生气了?”
宋公亭耸了耸肩膀:“那倒也不是,只是我这人不怎么好与人相处,与其得罪人,不如自己走远些。”
严淞只觉得是他办错了事,连连道歉,宋公亭无奈之下只好点头道:“那就一路走,毕竟我也说好了与严兄结伴到长安......”
说完这句话后看向叶无坷:“只是希望我这性子,可别惹到了大村里出来的人。”
叶无坷笑呵呵的伸手:“不会不会,还没感谢宋公子与严公子合资赠我银票,是我失礼了。”
宋公亭:“合资?”
他一下子怒了:“你看不起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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