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参与之前的事,出门之前也听了些。”
苏伯道:“以我推测,不光是你之前涉及的几个案子依然是被人牵着走,就连你解决西域诸国的事,也是人家计划之内的。”
叶无坷心中又是一震。
虽然他之前也有判断,可终究是模糊不清,此时从苏伯嘴里得到印证,他脑子里的猜测顿时变得方向更精确了些,也更大了些。
“大宁本来就是要对西域诸国下手的,可并没有这么快。”
苏伯语气平和的说话,他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陌生。
放在以前,他哪有这般耐心和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讲这么多话。
“大宁制定的策略我也不是很清楚,依然是根据来之前有人告诉我的一些事做出判断。”
“砂鹤本是大宁故意放纵起来扰乱西域秩序的害群之马罢了,等砂鹤做大的时候西域诸国自然苦不堪言。”
“唯有让西域诸国都难受至极,他们才会明白谁是真正想和他们保持和平关系的人,不是黑武,只能是大宁。”
“现在大宁出兵灭了砂鹤虽然也有差不多的效果,可大宁要付出的代价多多少少也比之前预计的要大些。”
说到这苏伯看向叶无坷问道:“你了解陛下吗?”
叶无坷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只了解一点。”
苏伯问:“哪一点?”
叶无坷几乎脱口而出不要脸三个字,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委婉的表达了一下:“对于占便宜这种事,陛下极为精通。”
苏伯忍不住笑了笑:“这一点不假,你看的很透彻。”
他继续解释道:“不管陛下是对徐绩的态度,还是对西域诸国的态度,又或是这次对西北草原诸部的态度,都可以用你了解的这一点来解释,但比占便宜还要更大一些,那就是......捡现成的。”
“捡现成的这种事听起来简单,可实际上要经过无数周密筹划才能做到,陛下谋划,前无古人,也许一两百年内也不会后有来者。”
“你的对手,也是陛下的对手,能影响陛下对西域诸国的布局已经很了不起,更何况这次又把陛下对草原诸部的布局影响了些。”
叶无坷一直都在仔细听着,原本脑子里模糊的判断越发清晰起来。
苏伯道:“按你推算,经过西域之事后,草原诸部对大宁的态度,是越发强势的对抗还是也在思考归顺?”
叶无坷回答:“归顺的可能更大些。”
苏伯又道:“那为何徐胜己带回长安的消息,是草原那边有些部族对大宁越发仇视,甚至以建造一座瑰宝楼这样的事来恶心大宁?”
叶无坷回答:“引大宁入局。”
苏伯欣赏的点了点头。
“一直都靠自学能有这般眼界见识,怪不得张汤那个家伙如此推崇你。”
叶无坷心中再次震荡了一下。
“你知道张汤为何你对态度有些非同寻常吗?”
“不知道,但我能感觉的到。”
苏伯叹道:“他曾经也有一个孩子,自出生之后就身体一直不好,熬到三岁,终究没有熬过去。”
叶无坷脚步一停。
苏伯道:“也许在他第一次听说你的时候就想到了他的孩子,你幸运的是熬过了三岁熬过了五岁也熬过了十岁。”
“成为父亲了,但从没有牵过孩子小手的不算真正的父亲,成为父亲的人,牵过孩子的小手但又没能牵住的......”
苏伯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那天在长安我们和他喝了一夜的酒,他第一次在我们面前哭。”
苏伯伸出手,看着那只手。
“张汤就这么举着他的手说,孩子的小手就一直攥着他的手指,一直攥着,直到睡着了,一直睡着了。”
叶无坷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
苏伯道:“这次你出长安,陛下自然有所交代,可张汤为了你也出面也找了不少人,你的小手牵过你父亲的大手吗?”
叶无坷摇头。
也许吧,但他不记得。
他印象里的父亲只是一个名称,他从没有过任何真实的感觉。
小手握着父亲一根手指那种真是感觉,他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可根本就幻想不出来。
“回头去试试张汤的。”
苏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格外沉重,但又有一种别样的释然。
叶无坷使劲儿点了点头。
“不说这些了,说对手。”
苏伯道:“对手似乎也有意如在西域一样,加快大宁对草原诸部的布局,所以从这一点来看,他们到底是在谋逆还是帮大宁显得很迷惑。”
他问:“你如何判断?”
叶无坷回答:“对手似乎并不是一条心。”
这次轮到苏伯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认可:“或许你的猜测是对的。”
他抬头看了看前边:“从这到庆县还要走一天。”
叶无坷道:“至少一天。”
苏伯问:“你自认为现在武学境界如何?”
叶无坷道:“或许勉强二品。”
苏伯道:“不止了,二品上是有的,从现在开始到庆县我能指点你一天时间,倒也不指望让你进境太大,毕竟你起步太晚了些,勉强到个一品还是可以的。”
然后补充:“杀个一品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再补充:“免得以后碰见个一品上的不入流的家伙也被人打的没脾气,你丢得起这个人,我们丢不起......主要是我。”
......
......
【实在抱歉,输了三天液了精神不是很好,下午补了一觉,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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