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则摇头道:“我娘说不能骗人,我们不认识去澄潭关的路,只听过,没去过。”
陆吾笑道:“哪里需要你们认识,只是想路上多几个人作伴儿。”
正说着,二奎把叶无坷喊了过来。
陆吾看向身边兄弟们对叶无坷说道:“这些兄长你都认识,他们要赶去青州,去澄潭关算我私事,所以我想请你和大奎二奎陪我一趟。”
叶无坷答应的很干脆:“那我们三个陪陆大哥去一趟。”
陆吾身边的兄弟徐柯笑道:“其实去青州也不用太急,我也陪着老陆去一趟。”
另一个叫谢长逊的年轻人貌似随意的说道:“我倒不是想陪老陆,澄潭关是大宁东北第一边关,早就有所耳闻,我是真想去看看。”
十二人中与陆吾一样年纪,只是生日小了半个月的聂孟山性格沉稳,他想了想后说道:“那我带着其他兄弟先去青州给你们打个前站,你们去澄潭关不要耽搁太久。”
众人商议得当后,聂孟山带着多数人启程赶往青州,此去还有千里之遥,他们也没多耽搁随即启程。
去澄潭关其实倒也不算远,陆吾他们三个把战马给了聂孟山等人用以赶路换乘,收拾好了东西,就与叶无坷步行出发。
陆吾与武栋将军关系非同寻常,到了澄潭关再借几匹马去青州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六个人踩着厚厚积雪跋涉前行,走到几十里外的镇子上天就又黑了下来。
到镇子口的时候叶无坷对陆吾说道:“陆大哥你们先去驿站住下,我去一趟镇子上的药铺。”
陆吾立刻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又或是家里谁让你带药回去?军中医官应是比这镇子上的郎中要好些,到了澄潭关我可以帮你请军中医官看看。”
叶无坷还没说话,大奎替他说了:“镇子上的郎中赵先生给二傻娘看过病,二傻每年都要到镇子上来看他,噢,二傻阿爷的腿也是赵先生保住的。”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二奎道:“赵先生救过咱娘的命,咱们也该去看看。”
陆吾点了点头道:“那好,你们去你们的,忙完了到驿站来找我们就是了,我们安顿好就去买两壶酒,晚上咱们喝两杯。”
叶无坷应了,带上大奎二奎往药铺那边过去,街上的雪都被踩的又硬又滑,另一边陆吾他们走的摇摇晃晃,他们三人却能如履平地。
这镇子是通往澄潭关的必经之路,也正好是赶路的歇脚之地,在这住一晚,第二天赶路一天能到澄潭关。
药铺在镇子正街的最东头,叶无坷每年最少也要来两次,路很熟,走在最前。
郎中赵先生是这镇子上为数不多的读书人,为人极好,家里穷苦的,他都会免去药钱。
这般凄寒苦楚的地方懂得医术的又只赵先生一人,可想而知他在附近这一带有多受人尊敬。
赵先生也喜欢叶无坷,这些年来若是出诊路过无事村,都会特意去叶无坷家里一趟,教叶无坷一些用的上的医术。
每次都会在叶无坷家里吃饭,和叶无坷阿爷喝上那么二两。
快到地方的时候,叶无坷把他带来的冻肉和之前猎到的山鸡分给大奎二奎,这是叶无坷特意多带的。
“我记得赵先生家里有个姑娘,长的可漂亮了。”
二奎一边走一边说:“那会儿娘还说想去做个媒人,把妹夫和赵先生家姑娘撮合撮合。”
大奎傻笑道:“二奎还说,为什么娘不把他和赵家姑娘撮合撮合,娘说滚你娘的蛋,你自己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德行。”
二奎脸一红:“娘那是假骂,不是真的。”
大奎:“那能是假骂?你说你怎么听出来是假骂的?”
二奎道:“娘是女的,她说滚你娘的的蛋,她又没有,当然是假骂。”
大奎道:“那下次让娘骂你滚你爹的蛋,爹有,那就是真骂你了。”
二奎道:“娘没骂滚你爹的蛋,你还不知道为什么?”
大奎问:“为什么?”
二奎:“爹肯定是不借。”
叶无坷一边走一边笑,大奎娘对他真的比对大奎二奎还要好,不仅仅是因为叶无坷曾经救过她的命,还因为叶无坷这孩子真的懂事。
有人说懂事的孩子受的委屈也多,在咱村里那不可能,大奎娘就说过,懂事的孩子要是受委屈,那大人都他妈是不懂事的王八犊子。
当然,还有些事除了无事村的人谁也不能告诉。
三个人一路说笑着到了正街东边,临街就是赵先生家的药铺,转过去就是赵先生家,应该是因为天已经黑了,药铺关了门。
叶无坷他们拎着东西转进巷子,才转过来,三个人脚步同时停住,表情也像同时都被冻僵了一样。
赵先生的家,一片废墟。
显然是被大火烧过,只剩下飞雪还没掩盖住的焦黑土墙。
叶无坷下意识走到烧毁的院子里仔细看,依然还能闻到烧灰的气味。
他转身回望,前排只隔着不到半丈宽的临街药铺完好无损。
「你一票,我一票,大奎二奎嘎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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